“那我可记住了，您不许反悔！”

珍珠抽着鼻子，边说还边抹眼泪。

“好好好”

如今珍珠的年纪固然还没大到嬷嬷的年纪，但已经在做嬷嬷的事，西院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她在主管，她这边吩咐小厨房老夫人的伙食要清淡，小厨房便照做了。

而自从探春也嫁出往之后，张芮这西苑儿里就没有孩子住了，日常里其他两房过来请安，剩下的时间便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之前贾瑚没走的时候倒是提出想搬过来住，她没批准。

孩子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她年老老往然后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都是必定的，何必要把贾瑚圈在这里，然后等她不在了之后难以走出往呢？

有时候她甚至想，若是对孩子们坏一些，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会太难过……

贾瑚走后的第一个冬天，张芮为了保养自己的身体，几乎都是留在屋子里，散步也都是在正屋里，珍珠为了老夫人，让小丫鬟天天晚上给正屋透风，早上又早早的就把壁炉点起来，就担心老夫人晨起之后感到屋子里闷或者冷。

过了年之后最好的消息便是贾琏要回京述职了，他这一走就是十来年，张芮也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他了，所以一知道他要回来，持续好几天她都兴奋的合不拢嘴，胃口也好，只是有珍珠这个管家婆在，老夫人的饭量都是要把持的，免得不消化腹胀痛。

从贾琏寄了信要出发开端，不止张芮，府里全都在数着日子盼着贾琏回来，一别多年，思念是无论如何也没措施再掩躲在心底。

就连一向不动如山的张氏，在贾琏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宁的，让王氏止不住的笑话大嫂。

张氏会怕王氏？那是不存在的，她一提宝玉住到公主府往经常很多天不回府时王氏的态度，王氏立即就说不出话来。

王氏是什么，固然早先心里便有筹备，她这个儿子当了驸马就跟给人当了上门女婿没什么差别了，可真到那时候，宝玉好些天不回家，她这心啊是怎么都放不开，所以就有些难缠，宝玉更是恨不得躲起来，反正他娘也不会往公主府找她，然后王氏就有些变本加厉。

张芮看着是感到王氏可能是进进更年期了，可这么现代的词她也说不明确，只说让二房的厨房给她多筹备些降火的吃食，时间久了可能是慢慢适应了，这才恢复过来，然后自己想起来便感到羞愧。

张氏也感到那段时间王氏异常的烦人，她也不盼看王氏再变成那个样子，所以稍微一提示就不再说了。

贾琏下船那日，下人一回来通报，贾赦张氏等不及见儿子便到门口往接，张芮也激动，可她这情绪一过激，这心便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珍珠时刻注意着老太太，一见到老太太气味有些急促，立即便倒了杯温水端着喂给老夫人喝。

张芮就着珍珠的手喝了几口，自己调剂了情绪，这才从她手里接过杯子，自己拿在手里慢慢的喝着。

王氏注意到婆婆和珍珠的动作，心下感到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想不出来，便没有放在心上，过后就忘记了。

贾琏一家下了马车，见到母亲便是一番叙别情，收拾好情绪，立即就提出往拜见祖母，张氏点点头，道：“你祖母知道你回来不知道多兴奋，一直在等着你呢！”

贾赦也在一旁催促道：“快往吧，别让你祖母等急了。”

“好。”

说完，贾琏迫不及待的带着一家子往祖母的院子往。

张芮已经从下人那儿知道琏儿进了府，扭着头不住的往门口张看，等见到他那一刻，猛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吓了珍珠一跳，好在并未涌现她担心的情况。

“祖母！”

贾琏一个箭步走到祖母眼前跪下，看着祖母苍老很多的脸，眼眶微红道：“您孙儿不孝……”

张芮也有些想哭，吸了吸鼻子忍住了，调节气氛道：“琏儿你这小胡子续的，看着倒是比走之前显老了……”

话里还带着点儿颤音，可大家却都被逗笑了，就连贾琏自己也摸着自己下巴上那一点不长的小胡子问：“真的吗？祖母感到丑吗？”

仔细看了看，张芮摇摇头，“倒是不丑，就是祖母印象里琏儿都是清清新爽的样子，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

贾琏又摸了摸下巴，没有说什么，但是第二日往述职回来与张芮请安的时候，她就创造他把胡子都刮干净了，除了更成熟些，跟记忆力那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刚开端张芮认为这次贾琏回来便可以待在京城，可大半个月的工夫，贾琏的任命便下来了，依然是外放，只不过升了官变成了巡道，还是江南的肥差，只不过没有在金陵，而是在杭州。

贾琏也不舍离家，可皇命在身，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拖延的，只是他见祖母比起多年前苍老的厉害，便提出想要妻子徒佳兰留在家里侍奉祖母，只不过一说出来，便被张芮拒尽了。

“佳兰当然是要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张芮坚决反对道：“当初你哥哥代天巡狩的时候，若不是你嫂子得管着这一大家子，我都想让她随着往，咱家里这么多人呢，哪里就差佳兰一个照顾？”

“可孙儿实在是心里难安……”

张芮想了想，道：“不如就让芙儿留在府里，她也不小了，让你母亲带在身边在京城找个婆家，随着你在外面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