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厢内的坐榻上各自落座后，傅凛当即蹙眉瞥过自己与叶凤歌之间那约莫一拳宽的距离，旋即望着车顶，假作无事地往她身旁挨过去。

叶凤歌红着脸瞪他一记，往旁边挪了挪：&ldo;挨挨挤挤像什么话?&rdo;

傅凛装模作样地委屈掩睫，一边又往她身边蹭，口中语焉不详道：&ldo;先前你走以后，我遇到傅淳了。

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我心累。

&rdo;

&ldo;三姑娘她，没与你为难吧?&rdo;叶凤歌果然心疼地软了神色，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指尖，由得他没骨头似地蹭到自己身旁来靠着。

&ldo;没为难，就是说了些事。

&rdo;

他与傅淳之间的交易一旦走漏风声，势必会引发傅氏本家的忌惮，他不想叶凤歌提心吊胆，便含糊其辞地带过。

叶凤歌扭头望着他，关切地追问：&ldo;什么事?&rdo;

傅凛低垂的长睫扇了扇，反手握住她的手，修长食指若有似无地在她手腕来回滑过。

此举果然惹得叶凤歌双颊赧红地缩了缩肩膀，挣扎着就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ldo;过分了啊，&rdo;叶凤歌见挣脱不得，只能往他手背上拍了一记，&ldo;再动手动脚，我可就……&rdo;

她又不真傻，知道傅凛是故意捣乱，好让她不要再追问下去。

可她习惯了他不想说的事就不问，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顺着他的意假装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

傅凛就势往下一滑，整个人半躺在坐榻上，脑袋枕着她的腿，将自己微微发红的手背举在她眼前：&ldo;你把我打伤了。

&rdo;

就这么被讹上的叶凤歌红着脸闷笑，没好气地将他那只手按回去：&ldo;你这架势，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打残了呢。

起来坐好!&rdo;

傅凛与她红脸对红脸，却是一副赖皮兮兮讹到底的样子，脑袋像黏在她腿上了似的。

&ldo;你方才说，那丸药三个月吃一粒，五到六粒吃完就会好?&rdo;他仰头笑望着她，没话找话地顾左右而言他。

&ldo;对，&rdo;叶凤歌笑着翻了个小白眼，对这个愈发没脸没皮的傅五公子有些束手无策，&ldo;师父还交代说，如今你的寒症松缓许多，可以试试跟闵肃学一点简单的拳脚，舒展活络能帮着散寒。

&rdo;

傅凛闭起一只眼睛，单眼觑着她，嘀咕道：&ldo;我懒得动弹太过，你知道的。

&rdo;

叶凤歌欲言又止，最终讪讪抿了唇，转头看着车窗外。

片刻后，她心底浮起一丝懊恼，终于觉得师父和师兄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她对傅凛是真的习惯了旁观，大凡他说出口的决定，甚至没说出口，只是表现出隐约的意图，她通常就不会去反驳或争辩。

毕竟这是侍药者的本分。

就像此刻，她明知师父交代的事对傅凛是有好处的，她却因为习惯了沉默旁观，而不知该如何去劝他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