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括齿轮啮合之声连成一片，啪啪震开，巨人傀儡落在地上，站稳远眺，再无动作，有如雕塑一般，只余胯间长物垂下，前后摇摆。

众人震惊过后，忍不住看向刘常柱。

刘常柱全身是汗，有如过了汤的拔毛鸡，嘴里喃喃自语，什么骗人、不可能、徒具其形之类的。

唐泥长叹一声，知道问他是问不出来什么，要问也只能问那个贼人。

只是先前已掏了百块九叠灵石，他虽是四明宗供奉，身家远较一般真人丰厚，可也经不起这般败家。

于是唐泥再叹一声，却不再说话，垂目观鼻，鼻观心，入定去了。

李阳明张张嘴，游目四顾，也跟着叹了一声，去看那水镜。

这叹声有如传染般，在众真人修士间转了一圈，鱼闲看得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笨，又挪到周掌柜身边，周掌柜见鱼闲而知雅意，一巴掌盖住鱼闲那张心口直连的鱼嘴，一丝儿气都漏不了。

玄沙没叹气，闭目礼佛去了。

一副我自寂然不动，谁能让小僧出钱的态度。

唐泥、李阳明、龙长老三目相对，转来转去，几次还扫过周掌柜，周掌柜只当看不见。

众真人默然，外围众人也不敢大声喧哗。

只是这场内小圈气氛古怪，水镜中那傀儡巨人喊了什么“炎龙铠甲合体”

后，就站着不动，看起来威势凌然，却没有后续动作，只凭这个，就叫什么仙界幻象真义？仙君垂应？

呸，把我们当猴耍，唬人呢！

终于一人打破沉默，“这就是证据？组成破烂，立在那当晾衣杆？司马内，你再诳下去，不用我动手，在场真人就能把你撕了喂狗。”

却是凶牙开口。

唐泥等人讶然，这魔头怎得突然转了性，不再喊打喊杀，语气中倒似和诸真人站在一起。

司马内笑道：“自然不是，证据还在后面，只是我停了圆光水镜术。”

“停了做什么？继续！”

刘常柱突然吼道，他正看到紧要处，心内灵光跳动，联合纵横往来，隐约捕捉到一点什么，只是待要付诸言语，浮于识海之上时，却又杳然不见。

这晦昧感应挠得他心尖骚痒难奈，恨不得冲入水镜，瞬息传到一元剑宗内才好。

“刘兄稍安勿躁，我不过区区结丹修士，圆光水镜术千里之上，所耗极大，只有步虚以上才能堪堪维持，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望众位体谅。”

司马内周身气机涨落，明灭不定，确实有干涸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