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中，血液如河流淌，上面沉浮着两只虫子，浑身发着微光，照彻这幽暗地界，仿佛重开天地。

“饕餮，饕餮，我们终于做到了！

还救回了‘哦’！”

“是的，嗯，我们很快就能重回往日荣光，不再是这副可憎的模样。”

“对，啊，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丁丁，一个可以变大变小的独立器官，一个可以向你表达我最灼热爱意的通道，而不是现在这些恼人的鞭毛，毛再长、再多，终归还是抵不上一个丁丁的。”

“嗯，你冷静一点，逆血超拔不知还要经过多少关卡，把你的爱保存起来，就像酿酒一样，等待敲破泥封，甘香满鼻不是更好吗？”

“不，啊！

我等不及了，自上劫起，上上劫、上上上劫起，我就有句话，一直藏在细胞核内，想对你说了。”

“不，不要说，嗯，我还没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你以为我会像外面的野兽一样，说些我要和你交配的粗鄙之语吗？意识苏醒后，我已找回往昔记忆大半，毕竟是跟随蛊仙大人的虫子，我不会说那种失礼之语的。”

“那，那你要说什么？快别说了，‘哦’快过来了。”

“啊！

别管哦！

我的鞭毛只缠在你的表膜上，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单细胞，但等到分殖进化，变成多细胞的那天，我会第一时间长出丁丁，深深地——”

“嗯，别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啊！

你必须听下去，我爱你，嗯爱啊，我希望以后我们一起嗯啊嗯啊。”

“嗯，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了，我答应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不行！

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

小小血管中突起波澜，一个单细胞逆流而动，吃力地游上来。

“为什么？哦，我知道，你也爱着啊，你想和它啊哦啊哦，或者哦啊哦啊，不行，我绝不答应，来吧，决斗！

以一个单细胞应有的姿态，解放你的鞭毛，抽吧！”

“不，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我们不是兄妹。”

“你们当然不是兄妹！

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蛊虫啊！

嗯，啊！

我是亲眼看着你们分裂的！”

……

赵元醒来，脑袋像是被车门夹了一站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