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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樵船队多次险遭没顶之灾。
最大一次灾难发生在万县。
敌机三十架轰炸万县,烧毁半座县城,码头船只亦不能幸免。
裕华纱厂近半数机器设备被炸沉,人员多有伤亡,令张松樵百折不挠的建厂计划险些功亏一篑。
直到次年元月,这支历尽千难万险伤痕累累的船队终于陆续抵达目的地重庆,据不完全统计,裕华纱厂在西迁途中损失惨重,幸存的机器设备只有不到迁厂前的五分之一。
史载:裕华纺织公司,厂址设在武胜门外中(下)新河,民国十年创设,资本额三百万元(银元),机器马力一千七百六十匹,员工二千四百余人,纱锭四万枚,布机五百台。
每日出产粗、细棉纱一百二十余件,粗、细布一千余匹武汉转进时因交通工具缺乏,仅纱锭布机拆迁重庆,其余机件均告损失。
房屋亦拆毁过半。
(武汉市档案馆、武汉市图书馆、八路军武汉办事处旧址纪念馆合编《武汉抗战史料》562页)
史载:武汉入川的裕华纱厂使四川从此有了机械化纺织业。
(湖北人民出版社《武汉抗战史略》380页)
2
公元2003年,我为写作本书到黄泛区采访,行前父亲忽然讲起老家的事来。
如今父亲已是将近八十岁的老人,他说很想知道那个地名叫做&ldo;邓氏宗祠&rdo;的老家究竟还有没有,是个什么模样?我理解老父亲的心愿,我们家族五代以内,唯一回过河南老家的人只有我爷爷张松樵,而且还是在上个世纪初叶,但是他老人家已于1960年去世,因此连我父亲也搞不清老家的确切位置和来龙去脉,所以我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踏上开往北方的火车。
一连几个月,我奔走在千里黄河故道上,虽经多方寻访,但是无论在今天的郑州还是开封、周口等地,要找到一座大半个世纪以前消失在黄水里的小村庄如同大海捞针。
《黄河水利志》载:1938年花园口决堤,泛水淹没的各省、市、县中,约有三分之一的村庄遭到泛水直接席卷而去,民众伤亡惨重无法统计。
仅以郑州郊区的郑县(现已划为郑州市)为例,泛水卷走大小村庄达二十三座,这些曾经人丁兴盛的村庄如今已经了无踪迹。
另有遭到泛水严重冲毁的大小村庄七十二座,遭泛水浸泡受灾的大小村庄四十五座,共计一百四十余座,约占当时该县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
我寻根无果。
根据国民政府抗战胜利后发布的统计称,据不完全统计,泛水淹没冲毁村庄三千余座,房屋数百万间,死亡民众达八十九万人,逃离家园达三百九十一万人,受灾人数超过一千二百万
《郑州文史资料》第二辑(黄河花园口掘堵专辑)载:黄泛区淹没豫、皖、苏三省总耕地面积的将近百分之三十;逃亡人口占三省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十,死亡人数为三省总人口的百分之四点七;损失财产总数为四万七千八百零七亿元(均按抗战前币值计算),农业收入减少四万七千四百七十四亿元,仅此两项相加即为九万五千二百八十一亿元
黄河泛滥面积之大,淹死人畜之多,危害之烈,决口时间之长,以及损失之巨大,实为千古未有世所罕见。
在中牟县,人们告诉我,这里许多村子都是抗战结束后由外地移民新建的,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漫漫黄沙什么也没有,一年四季大风起兮尘飞扬,恍如来到西北戈壁滩。
在周口,一位姓宋的农业技术员说,历史上黄河泛滥大都当年决口当年封堵,所以未留下严重后患。
但是抗战时期的黄河改道达九年之久,不仅造成人民生命财产的空前损失,而且导致生态严重恶化,土地大面积沙化和盐碱化。
在黄泛区,许多地方黄沙深达数米,已经不适宜耕种,这是致使该地区长期贫困落后的主要历史原因。
而要改造这片面积几乎相当于台湾省的黄泛区,变沙滩为良田,至少需要好几代人的跨世纪努力。
在国家发改委,官员告诉我,黄河故道为中、东部贫困带走廊。
由于历史原因,该地区多数县和县级市均为国家级贫困县。
在许多贫困乡村,我看见那里正在发生一些令人欣慰的变化,村民开始建起小楼,有的外墙还贴上闪亮的瓷砖。
老人有活动中心,孩子们在村小教室里朗读课文,尽管一张张可爱的小脸蛋在寒风中冻得通红,他们清脆的声音还是像小鸟一样在初冬的阳光下张开翅膀高高飞翔
我返回成都,把中原见闻如实禀告老父亲。
次日我看见客厅里多了几件东西,那是父亲把我从黄泛区拍回来的照片和一捧黄沙摆放在爷爷遗像前,相信爷爷的在天之灵也在注视着人世间的沧桑巨变,为中国和他故乡人民的幸福祈祷
3
汪精卫下决心脱离重庆政府。
史载:1938年12月16日,国民议会议长汪精卫邀蒋介石单独会谈,双方究竟谈些什么语焉不详,但是&ldo;语气激烈,不欢而散&rdo;。
(《中国国民党大事记》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版)
这段文字记载的是蒋、汪最后一次会面的准确日期。
两天之后的十二月十八日,汪精卫等人悄然出逃越南河内,并于二十九日发表臭名昭著的&ldo;艳&rdo;电,正式走上投靠日本人的不归路。
据说蒋介石得知汪不辞而别的消息,连连冷笑,全无惊讶表情,令许多人深感意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