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因为它的说话方式：既然它拟为蛇态，发声的部位应当是头部，但何旭却听得很清楚，那玻璃蛇从头到尾‐‐连带着那根玻璃扎子，都在一同颤抖发声。

其三，那句话里的&ldo;人类&rdo;：他之前也说宋聿不是人，但这话激将偏多，可从这玻璃蛇高高在上的语气里可以看出它相当不屑人类，甚至是痛恨。

&ldo;难道有什么前仇旧恨？&rdo;何旭心中飞快的拨弄着算盘，就见宋聿死死皱着眉头，难得沉下声来：&ldo;放了他。

&rdo;

那玻璃蛇发出了&ldo;嘶嘶&rdo;的笑声：&ldo;不行，除非你告诉我&lso;弗拉蒙&rso;在哪儿。

&rdo;

宋聿沉默地立着，没有窗户的阻碍，月光肆无忌惮地打了进来，正落在宋聿的半张侧脸上，这半张脸像镀了金的雕塑闪闪发亮，剩下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见五官。

他皱着眉问：&ldo;&lso;弗拉蒙&rso;是什么？&rdo;

玻璃蛇：&ldo;……&rdo;

何旭眼瞧着玻璃蛇浑身一僵，然后他的颈部一阵刺痛，一道极细的血线流了下来，宋聿仓皇的伸出手，又硬生生停在半空，玻璃蛇气急败坏地骂道：&ldo;别给我装傻充愣！

&lso;弗拉蒙&rso;就是&lso;火种&rso;，你肯定知道！

&rdo;

宋聿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ldo;对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

&rdo;

玻璃蛇低低地笑了起来：&ldo;你打算装傻到底了是吗？你可怜的房东，今天就因为你的自私自利而要命丧黄泉！

说到底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何必披张人皮，装什么大善人救世主！

&rdo;

玻璃蛇的话中有种压也压不住的愤慨憎恨。

宋聿的脸沉得能拧下水来，他微微张嘴，似乎想开口，但又害怕他开口更会激怒玻璃蛇，最后只能要紧牙关咬得后槽牙都酸了，玻璃蛇等了几秒，耐心告罄，冷笑了一声准备动手，宋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ldo;等‐‐！

&rdo;

何旭却突然动了。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

玻璃蛇尾尖猛地下沉，却听得&ldo;噹&rdo;一声脆响，它暗叫不好，何旭的颈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串钥匙，替他挡了一击，这一击非同小可，夺得正是先机，何旭的匕首一直在手上，当下抡起从侧面直削而上，将它尖锐的尾部砍去。

然后转匕首为棍，挑起玻璃蛇的细长身子甩出两米远。

宋聿一直苦苦按捺自己的电弧，一见两人分开，指尖的电弧立马红着眼凶狠地扑上前，将它撕成碎片，那电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刺目。

玻璃蛇发出了垂死的惨叫声，然而这刺耳的惨叫声只有一瞬间，下一秒就和它的躯体一起融化成一滩恶心的烂泥。

煤球精从何旭的口袋里钻出来，极快的在屋子里巡视了一遍，然后挺着胸脯重新回到何旭面前：&ldo;安全啦，你放心！

刚刚钥匙是我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我是不是很聪明？&rdo;

它摇头晃脑的等待夸奖，然而何旭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何旭被刚才的白光照得双目发酸，忍不住伸手去揉眼，手伸到一半突然被人给捧住了。

不是握住，是捧住，是两只手托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给捧住了。

他抬眼去看宋聿，宋聿还是沉着脸，他眼窝深，眼睛亮，不发一言的时候有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将何旭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他看了何旭一会儿，肩膀陡然塌了下去，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而坚定地说：&ldo;对不起。

&rdo;

这三个字不轻不重的落在何旭的耳朵里，就像三个指头不轻不重地捏住了他的心，何旭的心里冒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他回道：&ldo;这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rdo;

宋聿没有说话，只是轻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煤球精瞧瞧这个，看看那个，还是决定自己打破僵局，它跳起来一脚踩到何旭的头上：&ldo;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