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严对上袁宁的眼睛，心脏像被轻轻地挠了一下。

那又苏又麻的感觉让他有点陌生，却又不想拒绝。

兄弟俩一起睡没什么奇怪的，对吧？章修严说：&ldo;去把你的书拿过来。

&rdo;

袁宁明白了，惊喜地说：&ldo;好！

&rdo;他蹬蹬蹬地跑回房，把晚上要看的书都搬到章修严房间。

章修严盯着因为袁宁走得急而轻轻晃动的门，心里仿佛也有什么东西吱呀吱呀地晃动着。

不一会儿，袁宁又出现在他眼前。

那种吱呀吱呀晃动的感觉消失了，整颗心一下子被填得满满当当。

章修严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和从前一样坐下，听着袁宁轻手轻脚地把椅子推到自己身边，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坐下。

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和笔尖书写的沙沙声。

那么地安宁，又那么地不安宁。

看完书，洗漱完毕，袁宁先爬上床，腾出半个被窝，巴巴地等着章修严上来。

章修严也换上了睡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袁宁定定地看着章修严近在咫尺的脸庞。

章修严也看着袁宁。

袁宁眨巴一下眼，开口说：&ldo;大哥你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rdo;他抬起手摸了摸章修严的嘴巴，&ldo;大哥你总是板着脸，以后会有皱纹的！

&rdo;

章修严说：&ldo;难道不是笑得多脸才皱巴巴的？&rdo;

袁宁觉得章修严说得很有道理，不由拧着小小的眉头陷入思索：&ldo;那为什么大家都说笑一笑十年少？&rdo;

章修严绷着脸说：&ldo;睡觉。

&rdo;说着他越过袁宁，把床边亮着的灯啪地关掉。

袁宁眼前变得黑黢黢，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悄悄伸手搂住章修严，脑袋挨在章修严胸口，听着章修严有力的心跳。

袁宁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跟上了章修严心跳的节奏，咚、咚、咚，一下接一下，渐渐也变得强大而有力起来。

袁宁小声说：&ldo;大哥，我会努力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rdo;

章修严安静地听着袁宁说话。

袁宁声音变得更小了，但却充满了浓浓的依恋：&ldo;只要能像大哥一样厉害，我就能一直陪在大哥身边了。

要不然我们会越隔越远，各自有各自的未来，各自有各自的方向，可能会像别家的兄弟一样，一年只在逢年过节时见见面，聊聊各自的工作、各自的家庭，平时可能连电话都不会常常打‐‐是这样的对吧，大哥？&rdo;

章修严的呼吸微微一滞。

袁宁总是想得比别的小孩要多。

袁宁虽然还小，却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很多事情他会比成年人想得更明白。

他们之间也会变成那样吗？

渐渐疏远、渐渐淡漠、渐渐有了自己的家庭、渐渐有了更重要的人和更重要的事，曾经在心底占据最大位置的东西一天天缩小，缩得几乎都看不见了，最后在某次清扫的时候把它从心底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