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看着梦惜打湿的枕头迟迟说不出话来，当年他不是不想救莫家于水火之中，可是当年的安家不可一世即便是他和上官费尽唇舌也无法动摇先帝对莫家的怀疑。

而当他按照那女子所托找到梦惜时正看见她从容淡定的站在莫家的院子里，看着自己的仆人被斩杀，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官府的人带走。

她眼里的从容多余恐惧和悲凉，直到现在老太爷也不能明白莫尚秋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是以何面对杀戮和平复灭族的仇恨的。

“娘亲她，不肯和你走。”

过了许久梦惜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经过老太爷的叙述她童年的记忆顷刻间恢复，在似梦非梦的境遇之中她隐隐记得，一个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在对自己摇头。

听到这老太爷就知道梦惜是彻底记起来来，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已经有了记忆，梦惜年少之时时常梦魇那是因为对于一个孩童来讲虽然不明白何为仇恨和杀戮，但是面对那样的场景她也知道那是与亲人的分别。

“莫家是阴阳世家，或许走在修罗之路上的人早已看透了生死，否则她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而且她认为莫家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莫家人自己种下的因，对于命运你娘亲她并没有选择抗争而是服从。”

梦惜听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老太爷，见他也是满眼的困惑便不再说什么了，自己死过一次的人也不能明白为何她的娘亲放弃了生的权力，可是梦惜也知道老太爷是不会骗自己的。

林老太爷见梦惜越来越虚弱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什么能说的了，他今日来是想确定自己心中所想到底是不是林梦瑶所为，谁想到反被梦惜问出了身世。

自从南宫玉和林梦瑶的亲事定下后他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过去了，谁想到林梦瑶和赵氏两个人如此不安稳，在太庙的时候他就知道赵氏那么着急召集所有人去后山就事有蹊跷，只不过到了那后反而撞破了南宫玉和林梦瑶的奸情，梦惜又安然无事此事也就作罢了。

如今梦惜重伤卧床不起，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老太爷十分害怕他祖孙二人就此生分了，对林梦瑶他是再也无法置之不理了。

时间过了半个月，梦惜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可精神却不如以前，忠王爷和辛末期间来过几次，还以为她身上的伤没有好才会如此，然而经过辛末的诊治发现她除了右臂还不能承受太重的力量以外，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明所以的两个人以为梦惜已经知道南宫玉对她见死不救的事情也就不再过多叨扰了，只能等她自我缓和伤口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天或许能正视所有事实。

他二人哪里知道，梦惜是在为自己的过错和族人的灭门而懊悔不已。

原本当她从棺椁里醒来时还

以为是上苍同情自己的遭遇才给自己死而复生的机会，谁想到是因为她是连死都没有资格的人。

作为莫家唯一的血脉梦惜活着本是幸事，可是她不能原谅自己竟然将过去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就真的这样自我的活着，她身负血海深仇不报却还在计较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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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悲的是，她的仇人灭她满门之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她纵然想复仇也无人可寻。

“小姐，外面大好的天，奴婢扶你出去走走吧。”

墨羽这时候抱着汤婆子走了进来，一边说一边将窗子打开，冬日里特有的寒冷又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梦惜坐在铜镜前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觉得是许久有过的清醒，或许墨羽说的是对的，她是该出去走走了。

“这是什么？”

梦惜抬眼就看见屏风后面挂着的一件大红色华服有些不解问着墨羽，像她这样苟活于世的人怎配穿这样鲜艳的衣服，自己过的越好穿的越是华丽就越是觉得羞愧，自己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

墨羽一听显然有些怔住了，这衣服挂在那里已经有些日子了，当初她抱进来时是给梦惜看过的，再过三日就是南宫玉和林梦瑶的大婚之日，墨羽觉得梦惜毕竟是有婚约未来的正室，大婚时林梦瑶是不能穿正红色的，以此正好能杀一杀她的威风已报当日之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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