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主人看起来很平凡，中年人模样，身披灰色布衣，行间不染纤尘，空灵缥缈，脸上的笑意莫名的让人亲近。

他眉角缱绻，目光斜斜的凝视氤氲，身躯却正对老者，用颇具磁性的嗓音平和道，“你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人。”

“一人足矣。”

布衣老者也向前迈了一步，上一秒，他轻轻扫动衣袖，如秋耕老农掸衣衫灰尘，红尘气息萦绕，可下一刻，风云突变，气场陡然兴起，砂石暴动，蒙蔽了苍天，遮住了皎月。

“天地连神魂都显化了，不会罢休的，我们失去生存之道是小，若祸端东移，炼狱之城都可能会溃散，断了回归祖地的希望，你担不下。”

中年人收了目光，正视布衣老者，不温不火道。

“哈哈哈...”

布衣老者大笑，吐字铿锵有力，似玉碎蝉鸣，虎啸龙吟，“我出手，就没想过会输，天大的祸乱，我一人平定。”

中年人缱绻睡意全无，眼中有千万道凛然剑光迸发，驱散了一大片浮在空中的沙尘，周身顿时敞亮了几分，冷冷道，“何必，值得吗？”

“与值不值得无关，而是我救定他了。”

“古来生有这双眼睛的人，皆无善终，你无法改变。”

布衣老者似听不到那人言语，眼中满是氤氲，如登天梯一般，踏步逼向氤氲，如出征的帝王将相，豪迈澎湃，英雄气血回荡，他大喝道，“无法改变，我就逆天伐道。”

黑白相间的布衣无风自动，如吹满的气球般鼓鼓作响，他气势绝伦，勇往无敌，全身的精气集聚在右手，抡拳直直砸向氤氲，妄图以蛮力破开无敌的神魂。

氤氲神魂同样不惧，也不闪躲，幻化出一座神国立在上方，自身则一时衍变为高阳，一时延展为浩瀚无光星域，急速交替，诡异万分，却透露出红尘情迷，空灵高远之意，几者缠绕相叠，引动天边道韵一股股汇入，如江流归海，既恐怖又平凡，轰的一下冲向老者。

二者不谋而合，竟是都想在第一招便分出胜负。

风静了，云止了，汹涌的雾海不再翻转，倾洒的月辉住在高空，永恒即是此刻，黑暗突兀降临，一切回到天地初开之始，唯有黑暗与静止并存。

光明消散，秩序重组，规则的神链根根断碎，又条条相连，异像如井喷，有白虎啸月，青蛇吞天，金海浪漫九霄，枯枝落地生花......

“笨蛋。”

微怒的谩骂，带有几分娇嗔，极为悦耳动听，声音的主人虽隐藏在黑暗中，但身姿绰约，摇曳摆动，想来定是绝世的神女。

在其不远处，亦是九人之一，脚下星空阵图平铺，群星璀璨，背后无尽神环相拥，熠熠生辉，只是身形笼罩在彩芒中，不见真实，隐隐注视异像，嘴中则是啧啧称赞，“以平凡身硬接神魂全力一击，更是不让威能外露，他简直狂妄的过分。”

“要论狂妄，你也不会差太多。”

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空灵缥缈，如九天的神曲回应。

那人在彩芒中勾起嘴角，背后神环速度忽的加快，心念这女子看似妩媚多情，可句句带有深意，颇感不悦道，“多谢美赞。”

“明明想要出手，却窝到只和我言语相讽，你养气的功夫倒是了得。”

女人也是不甘示弱，冷冷道。

那人大笑，星空阵图忽明忽暗，神环亦是震动，怒道，“我不喜与人联手，但我也不喜欢被人白白摆了一道。”

女人自然知道那人的怒从何来，玉魂花渡劫，其他八座城不可能不知晓，可夺花的人都被拦在半路，这其中的缘由确实让人恼怒，却也让女人佩服布衣老者的胆量气度，敢在炼狱府内不留一人坐镇，倒是好生了得。

可听那人冷嘲热讽，她心中不满之意更甚，脸上不露分毫，嘴里却不饶人道，“流放了这些年，你嘴上功夫倒是见长，希望境界也长进了几分，不然枉费我的美赞。”

那人是耳聪目明之辈，怎会听不出言外之意，只是他不想再多做口舌之辩，淡淡地回应，“希望还能在弑云陵相见，与他，与你。”

女人哼了一声，便偏头望向战场。

此刻，场中异像叠出，湮没一方，恐怖气浪一波高过一波，冲向四周，却被异像拦在场中，竟是一丝一毫也不曾外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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