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其貌不扬，林凝心中不免轻视几分，视线方一离开男子，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直的倒灌入头颅，林凝只觉头皮发麻，背脊冰凉，浑身的汗毛都仿佛倒竖起来。

林凝颤抖着将视线移回灰衣男子身上，又尝试视线一点点离开，那股冷气仿若在其体内打转，时上时下，寒彻心扉。

林凝脚底不稳，连连倒退数步，整个人都倚在之前女子弹指射出的光墙上，猛地吸了几口气，却依旧无法平息身上的寒意。

这灰衣男子相貌平平，乍一看去并无异常，一旦视线转移，灰衣男子的一切便从记忆中脱离，相貌、身着、高低、胖瘦一切的一切尽数淡去。

可再次望向灰衣男子，所有的一切又重新构筑，仿佛第一次相见，这重看一眼就是第一次看见。

不是遗忘，不是从记忆中想起，而是初识。

无论几次，均是如此。

灰衣男子仿若被一层看不见的云雾缭绕，所见、所不见既无真实亦无虚假，仿佛这种从记忆中的脱离与初见和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是一样的自然现象。

绿衣女子双眸弯的更深，盯着林凝像见了稀世珍宝，惊叹道：“你果然非比寻常。”

灰衣男子颇具深意的看了一眼女子，掸了掸泥尘，对着林凝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女子见灰衣男子鞠躬却不做声，娇嗔骂道：“你个死榆木疙瘩，若不是此次你出力颇多，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

随即绿衣女子似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左手在颊畔轻点，眸中波光流转似星河倾泻，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笑意，“臭哑巴，我知你触及了界限，突破需契机，此番便让你寻个便宜。

这份人情以和我切磋论道偿还，不然，哼。

。

。”

女子嘟着小嘴，傲娇的挺起胸，见灰衣男子毫无动作，也不作怒，语气异常的温和，却带有几丝难耐的小激动，“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出去后，你可不要躲我。”

林凝闻言身子一个趔趄，这绿衣女子爱好当真奇特，见到人便要与人切磋，若是一日遇上千百人，莫非全都要打个遍才称心？

“轰轰轰”

，倏地一阵巨响从树根处传来，整片空间都随之剧烈晃动，蓝色水幕泛起无数涟漪，如同被雨点溅落的水面，涟漪波纹层层涌起，交织汇合。

紧接着虚空猛地倒转，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上林凝头颅，他身形随之晃动，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林凝倒地前，眼角余光扫过四周，意图看清发生何事。

却见绿衣女子脸上的笑意已荡然无存，清冷绝美的寒芒在她眼中不断闪现，白暂的手指连连舞动，荡起一阵阵魔力波动，女子樱唇变得更加红润，轻嘤一声后，一团鲜红的精血红唇喷射而出，那精血似有万岳千钧之力，虚空都被打的嗡嗡作响，瞬息一股莫然的威势溢满空间。

与此同时，女子纤细玉手轻轻划过鲜血，赤色的血液竟如开水般爆沸起来，并散发出七彩的弥光。

随着白暂玉手在虚空留下道道虚影，赤红血液散发出的七彩光芒更甚，竟是与古树下的彩色光澜交合在一起，瑰丽唯美。

片刻后，那团血液在空中炸开，衍化作一轮彩阳挂在眼前，彩阳体内无数七彩神焰游弋，艳丽非凡，细望去，无数神焰竟是一枚枚精妙神秘的符文组成，散发着恐怖的波动。

随着女子纤纤玉指在虚空划过一道半圆，彩阳滴溜溜一转，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便猛地扎进了古树的根部。

一股庞然的气息自古树弥散开来，剧烈的晃动随之平息，水幕中的波纹亦是在这股气息下归于安稳，只是水幕的范围整整缩小了一半之多。

女子和男子不约而通的望向了彼此，一阵短暂的眼神交流后，灰衣男子缓缓抬起头，周身一阵波动荡起，化作一团灰烟，融入空中，消失不见了。

林凝悠悠的站了起来，似是被晃得有些头晕，用手轻轻的揉着脑袋两侧，透过指缝正瞥见灰衣男子凭空消失，而体内的诡异寒流同样是无影无踪了。

如此，林凝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又过了片刻，感觉更好些后，撇了撇嘴叫到，“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想让我做什么，就是想杀死我，也是让我死个明明白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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