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瑞王忽然身形摇晃了一下，单手扶在门柱上，似有些不撑。

眼看四下无人，平九下意识上前一步托住瑞王的手臂，觉得冒失时已是晚了，手里沉甸甸的，那人的重量似乎有一半靠了过来。

柔厚的酒香轻绵绵的荡散在空气中，瑞王的容貌就如同初次相见，乍一转弯，面贴着面那么近，眉眼如丹青细细描摹，触手可及却是天边的距离。

平九道，&ldo;逾越了。

&rdo;

正欲放开手，却是手中又重了几分量，只见瑞王揉着额角，似有些疲惫道，&ldo;扶本王进去。

&rdo;

平九动作一顿，侧过头去仔细看了瑞王片刻，默默一声叹息，推开门。

方才看他的四平八稳，当真是没发觉，这天下也不知有几人知道，瑞王殿下的弱点，竟然是不胜酒力……

平九扶着瑞王至屋内坐下，又走到方桌前探了探茶壶里的水温，壶嘴还流溢着滚烫的热气，想必是下人撤走前刚添上的热水。

&ldo;王爷可要喝点水？&rdo;

瑞王慵懒的斜倚在软塌上，一只手撑着前额，半睁着眸子如一汪沉潭，看了平九半晌，问他。

&ldo;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rdo;

平九手上倒水的动作一顿，道，&ldo;若王爷觉得碍事，这便走了。

&rdo;

&ldo;慢着。

&rdo;瑞王扬了一下手掌，打断平九的步子，&ldo;倒有些事情向跟你说说，坐。

&rdo;

瑞王的手向着另一侧软塌示意着，平九心下有些惊奇，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坐下。

瑞王醉酒后眼睛却比平时明亮些，&ldo;你觉得，这日后的江山会怎么样？&rdo;

他看了平九一眼，语气莫测，&ldo;会是本王的么？&rdo;

平九倒了一杯水，不知道瑞王突如其来什么意思，只把水杯递给他，脸上不动声色，&ldo;定会的。

&rdo;

瑞王却不接水，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神色不明道，&ldo;倒是你，你真等得到那时候么？&rdo;

平九一怔，看他，&ldo;在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rdo;

&ldo;你不明白？&rdo;瑞王审视着平九，&ldo;我倒是想知道，若我提前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了你，你会在我身边留到何时？&rdo;

平九收紧手掌，摸不清楚瑞王的意思，只得答，&ldo;若是王爷需要，平九至死不会离开，怎么王爷突然这样问？&rdo;

&ldo;也没什么，只是本王信不过你的话。

&rdo;瑞王神色淡淡道，&ldo;冠堂话谁都会说，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平九，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将你留下？&rdo;

问的漫不经心，却是平九一怔，略略垂目，&ldo;王爷垂青，本不敢奢望。

&rdo;

&ldo;垂青？不敢奢望？&rdo;瑞王笑了，撑着侧脸望过来，好似发现些有趣的事，&ldo;我却不知你说话原是这种调调，本王留下你，并非看重了你的功夫，你的别的什么……&rdo;

瑞王忽然摇晃着站起身，平九闻言乍一抬眼，却发现瑞王已然走到他面前，平九没料到瑞王竟有这种动作，一下子站起来。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浊热酒气更重了，平九却半分退路也没有，只得面挨着面，呼吸纠缠在一起，平添一丝暧昧旖旎。

&ldo;你说谎，本王还是会把你留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