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了看木如意，木如意静如止水的双眼看着她，眼里既没有期望，也没有威胁，仿佛认定了她一定会跟着她走一样。

“我如果不去呢？”

孟凉垂下眼，低声问道。

木如意淡淡道：“没有谁瞧不起谁，跟你同时进山的孩子一样什么都不会。”

见孟凉退后了一步，木如意又补了一句：“我当年也同你一样。”

孟凉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消化突如其来的一切，然后带着几分期待看向木如意：“我手下还有近四十个兄弟……”

“告别？”

木如意问道，同时看了看天空，仿佛在计算着时间。

“我能不能带着他们一起？”

孟凉得寸进尺了一句。

“姑射仙山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而你偷盗、抢夺、无事斗殴、说谎——”

木如意看着孟凉的眼睛：“的那些本事，也最好留在这里。”

孟凉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面上带着些窘迫与不甘。

“他们很快便能忘了你。”

木如意俯身，握住了孟凉一只脏兮兮的小手。

一只巨大的鸟像一片枯叶般打着旋落在木如意面前，孟凉还没看清那只鸟的面目，就觉得身子一轻——她已经被木如意托上了大鸟。

“我跟了你好几日，你痛恨那个虐待丫鬟的主母，设计偷了她的银首饰，怕人发现就绞成了碎疙瘩；那个姓赵的小乞丐仗着体格健壮随意打人，你教训了他；还有……”

木如意一字一句说着，孟凉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惊愕地瞪着她的一双大眼，死死盯着掠过自己身边如墨的夜空和浩瀚的星辰。

“姑射山每个弟子都有引路人，你的引路人是我。”

木如意的声音在风中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姑，姑爷山会有很多弟子么？是个大门派还是小门派？”

孟凉死死抓住鸟背上的一撮羽毛，大声问道。

“姑射山有弟子三千。”

大鸟落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它似乎是落在了云端，周围白茫茫一片，就是大雾的天气，孟凉觉得自己的视线也从没有这么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