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书画不分家，孟凉的字就算是练了三年也只能算是末流，反而是绘画有几分意思，她写意山水画得一般，画点常见的花鸟虫鱼倒是惟妙惟肖，因此这真华真人一边在上面讲，孟凉就在下头照着他拿出来的植物画。

一个下午下来，孟凉倒是画了好大一叠纸，里头全是真华真人带来的花花草草。

课后给真华真人瞧见了，还夸了孟凉是个有想法，好学的好孩子。

孟凉上山三年余，这还是被一个先生当着别人面夸赞。

平日里脸皮像鞋底一样的她忽然脸红了，做贼心虚一样收了自己的画，跟真华真人道了谢之后就飞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就是孟凉日思夜想的术法了。

姑射山培养弟子讲究一个根基稳固，其余修真门派可能头几年就教会的术法，姑射山是一点不碰，只是一而再再而三教各位弟子如何引气入体，如何运气在奇经八脉中游走，又如何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让自己的气海庞大而壮硕起来。

所以大部分少年少女们，在这堂课之后都多有些萎靡不振的意思来。

倒是程玉版，一点东西都没学，反而比任何一个人都开心。

至于卫秋之流，已经开始卖弄自己从家中不知道哪个兄弟姊妹身上学来的小小术法了。

卫秋平日里作风小人，却十分仰慕君子之道，身上配了一把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文剑，杏子黄的剑穗一荡一荡，荡得孟凉牙痒痒，恨不得上去用那把剑教育卫秋一顿。

但还不等她上去教育卫秋，后者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喂，孟凉。”

卫秋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剑上，一只手反复摇着那把骚气十足的扇子。

“嗯。”

有了三年前的教训，孟凉死活不愿意靠近卫秋五步之内，不管他如何挑衅、折辱，她都是远远地与他斗嘴，有时候甚至连嘴都懒得斗——无他，只是因为孟凉觉得，卫秋越来越无聊了。

这样仔细一思索，又生出些许高人一筹的优越来。

她自幼流落街头，世态炎凉自然比卫秋看得更多也更透些，早就知道卫秋身边的几个纨绔不过是攀上了玉门卫家这一支听上去体面的门派，就算日后进不得鲲鹏堂，能去玉门继续修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问你，这么大的怪物，你怕不怕？”

卫秋一只手执扇，与另一只手拉开了好长一截距离，像是在形容这个怪兽需要两个他合抱才能搂圆。

孟凉翻了个白眼，继续朝前走去。

“哎，是不是怕了？”

卫秋笑道。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