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醇前面抬脚要迈出门槛，戴笠就跟了上来，与沈正醇并肩而行。

&ldo;你一向不赞同打女人，今日是怎么了，如此大动肝火？&rdo;戴笠一针见血，但凡他看到沈正醇反常之处，总是喜欢刺刀见红，直来直去。

戴笠提起丁雪娥，沈正醇的神色顿时严峻，沉痛地说道，&ldo;子不教父之过，丁雪娥的父母亲已不在了，我是她亲舅父，现在教她学点规矩，是为了让她将来少犯错。

&rdo;

丁雪娥，是沈正醇的外甥女。

沈正醇不提，戴笠倒还差点忘了二人还有这层关系。

这下戴笠犯了难，他曾给军统局定下的规定，审查人与被审查人如有亲缘关系，要避嫌的。

按这个章程一套，再让沈正醇继续担任审查人，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可是，不合适也得合适了，除了沈正醇，暂时，戴笠想不到还有谁可完成这次审查。

既认定沈正醇无人可替代，那就是他对沈正醇的肯定。

不过，这沈正醇也真是的，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把人打了之后，才说？解释得通的是，沈正醇是故意如此的吧，这说明沈正醇不想做这个审查人，甚至有些抵触。

不然，打人又是为何。

唯一说得通的理由，是这对舅甥在演双簧，目的就是为了让沈正醇尽早脱身，即便是丁雪娥真有什么事，表面上置身事外的沈正醇，就能设法替其开脱吧！

哼，若果真是如此，就偏不遂这二人的意！

心念转动了几轮，戴笠绝口不提审查一事，只就沈正醇教训丁雪娥一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ldo;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个当舅父的，应当谨奉&lso;言教重于身教&rso;的古训，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一味地采取打骂的办法。

长此以往，产生了逆反心，凡事与你对着干，不就有违你的本意么？&rdo;

&ldo;钧座所言极是！

&rdo;沈正醇附和出声，稍作停顿之后，才继续说道，&ldo;我情不自禁下，未能保持克制，有失偏颇，惭愧！

&rdo;

&ldo;好啦，这事就此打住。

你要认真对待审查，他们三人当中，必有一人，贪生怕死，背叛党国，甘心附逆，其行可鄙，其心可诛，其人可……&rdo;&ldo;杀&rdo;字，戴笠未说出口，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他相信，以沈正醇的老成稳重，应能领会。

正如他冷不丁地问沈正醇，&ldo;如果，我是说如果，丁雪娥……你会怎么做？&rdo;

&ldo;大义灭亲！

&rdo;沈正醇斩钉截铁地回答。

戴笠好像等的就是这句话，双手轻拍沈正醇的双肩，&ldo;很好！

我希望你，言必信，行必果！

&rdo;

一席话终了，戴笠带着满腹期望先走了，独留沈正醇呆怔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