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被秦家这爷孙俩盯上了，自己就没有了自由，连他的父母都要他好好讨好他们。

一直以来，他痛恨秦念薇，敌视秦家的一切，排斥和秦念薇的婚约，但是为了父母的吩咐，他又不得不忍着内心的厌恶，继续和秦念薇虚与委蛇。

可是同时，他又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来气秦念薇、故意羞辱她，以达到自己内心隐晦的报复感。

每一次，他拒绝秦念薇的接近，和杜玉纯的关系更亲密一些，看到秦念薇不高兴，他的心里就会升起隐秘的痛快和嘲讽。

他心想，这是你逼我的，我脱离了你的掌控，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一定很难受吧？将来还会有更难受的事。

将来，他还会毁了整个秦家，会让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化为乌有。

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在他的心里闪过。

可现在，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享受着的一切，都是来自秦家，来自秦念薇，他以前根本就没有立场指责对方。

哪里有什么强迫羞辱，分明只有利诱，不，甚至秦家爷孙俩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厉家父母就主动去咬人家的钩，为了钱，为了利益，主动把儿子送上门了。

他们隐瞒他那么多，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要求秦念薇如何低调，将来嫁进厉家要如何如何的？

厉文昊的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煞白。

他握着拳头，低垂着头，或许是觉得没脸去看秦念薇的表情，又或许是觉得太屈辱了，他始终没抬头。

“放心，我不会赖账的。”

厉文昊看清账单最后的总数，他自己的卡里的数额根本不到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

这令他更加难堪。

他避开了秦念薇的视线，忍着内心波动的情绪，“我、我先打个电话。”

秦念薇摆了摆手，示意他请便。

厉文昊走出小亭，直到确定秦念薇听不见他的声音，才给厉长东打去了一个电话。

厉长东很快就接了电话，语气急迫又不耐烦：“怎么样了，薇薇肯原谅你了吗？”

厉文昊捏紧了手机，不答反问，“我和薇薇在节目里的一切，都在直播平台同步直播，你如果真那么关心，应该会守在直播间关注我们的状态才对，怎么现在还要问我？她有没有原谅我，你不知道吗？”

厉长东被他问住了，噎了噎，但很快，他暴怒起来：“臭小子，你翅膀硬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看来薇薇还是没原谅你，我就知道，否则，秦老爷子身边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特助不会到现在都不肯接我的电话，还把我拉黑了……废物，哄一个女人都哄不好，我生你有什么用……”

厉文昊浑身发冷，听着电话那头不堪入耳的怒骂声，他神情茫然，仿佛第一次真切地认识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让他忍不住回想起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