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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铮叫嚣着要去江家婚席上闹一闹,萧羡原不打算去,被他一撺掇,借着酒劲去转了一圈。
自然是没有看到大婚的宋汀兰,江府宾客盈门,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他从头至尾连新娘子的面都没见到,半醉半醒间看到的是皇帝赐了酒来。
魏铮在他耳边低语片刻,他登时明白,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身踉跄着步伐夺门而出。
成婚那天晚上,宋汀兰在新房里枯坐了一晚;萧羡抱着酒坛喝了一晚。
远隔着对方自以为是的永远悲剧,一个清醒了前半生,一个宿醉了后半生。
之后的他重整旗鼓,也不知道是为自己争那一口气,还是要向她展示什么。
他天资不差,若要认真起来进益很快。
头一次对着江怀璧发脾气是在她说要与宋汀兰和离,要“将她还给你”
时。
他心疼她过得不好,但又害怕她归家后会受到各种非议。
和离,他听到后其实是窃喜的,这样他便还有机会娶宋汀兰。
待两人真正定亲的时候,他才知道,她心里不是没有他的。
她同他坐在一起,有些羞涩,又有些矜持,将那些年的心绪倾囊倒出:“……先父在我七岁的时候因病去世,我印象里的父亲和江怀璧有些相似,他睿智,果敢,严厉,冷漠,事事有主见,天不怕地不怕,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无形的山一般,让人觉得踏实。
父亲也是年少成名,若非他英年早逝,如今在京城也自闯出一番天地了。”
“我从前一直以为我喜欢江怀璧喜欢到了极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也相信先祖父一定能让我嫁给她。
我想着,父亲当年虽对外冷漠,但一回到家中待我们兄妹都是极好的,江怀璧也一定有他内心柔软的一方面,我相信我能感化她。
可后来我才发现,我不过是贪恋父亲给我留下的一点残存幻影罢了。”
“可我失去父亲已经那么多年了,对于江怀璧,所谓的喜欢和痴心,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曾是我放在心上多年的人,却也是让我终结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的人。
在江家那几个月,从最开始的消沉,到接受,最后看清自己的心,再和离归家时已完全释然。
闹了那么长时间,伤了两家的心,何必呢。”
他默默听她说着,最终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我并不记得你心里有我,若是你对我并无心意,我不强求。”
她摇了摇头,转身去妆奁中拿了一件东西过来,展开递给他:“你看,这扇子,还记得吗?”
萧羡接过去,眼底终于泛了光,有些惊喜。
那折扇他早丢了,经宋汀兰一提醒,才恍然想到,似乎就是那一年万寿节,他看到躲在亭子外的那抹倩影时,心下一急脚下步履仓皇。
而后回家时扇子已经丢了。
不成想却是她捡去了。
“……只是当年家中长辈多有不同意,我心里又装着江怀璧,是以那亲事便没成。”
她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