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没想到赵岁安居然收得住，飞扬的目光不禁稍稍收敛了点。

&ldo;我嘛，&rdo;林泉拖了个尾音，&ldo;我显不显得小都无所谓了，业内就这么大，我也待了些年头了，底细都被人摸得清清楚楚，再显得小也没用啊。

&rdo;

他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

其实林泉也就是挑个衅玩玩，并没打算跟赵岁安死磕什么，现在见气到了赵岁安，对方也正蓄势待发地打算怼过来，林泉当然要见好就收了。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无论是在谈判桌上还是在博弈场上，他经常干的事就是打一棍子就跑，一是为了挑起事端让别人心神不稳，二是为了看别人的反应，通过别人的反应来判断对方的作风和态度，以此来推敲、决策己方的动作。

而现在他只不过是把工作中的习惯用到了赵岁安身上，虽然这个行为是毫无意识的。

可赵岁安丝毫不了解他。

这个年轻人不知道林泉的做派，不知道他的习惯和说话方式，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林泉才好。

但赵岁安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他听到林泉的回答之后笑了一下，这是林泉在他脸上见到的第一个笑容，说实话这张脸笑起来真是有着侵略性的美感。

但现在这个时刻，比起美感上的侵略性，更让林泉感受深刻的是赵岁安带着野性的攻击感。

&ldo;原来是底细被摸清楚了吗？那看来刚才那番说法，是你的经验之谈了？&rdo;赵岁安煞有其事地挑了挑眉，稍稍向林泉这边倾过身来，&ldo;你被谁当成小孩儿过了？还是让谁有机可乘过了？&rdo;

林泉眯了眯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的瞳孔一瞬间缩小，犀利的光芒刹那间束了起来，直直投向赵岁安。

这小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那种野兽般的敏锐和凌厉一般人还真是难以招架。

他看着赵岁安将酒杯举在面前，在空中虚晃的动作和刚才林泉的动作几乎一样，感觉却完全不同，也不知怎的，赵岁安就能晃出一种混不吝的味道来。

两人的视线交错，一个眼含得色另一个精光四溅，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林玉汝在他们对面干咳了一声，然后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对林泉责备道：&ldo;没个大人样子。

&rdo;

赵德旺哈哈大笑：&ldo;有意思有意思！

小林总啊，我儿子可是难管得要命，好长时间没见着能让他吃瘪的了！

吃得好！

你以后帮我多管管他！

&rdo;

赵德旺笑起来声音极大，听着有点像是撞钟的声音。

林泉心里&ldo;嘁&rdo;了一声，心想谁要帮你看儿子，我是你家的保姆吗。

这话他当然也不会说出口，只是完全抹掉了刚才脸上那一副狡诈德行，换上了平常彬彬有礼的文雅：&ldo;哪里的话。

赵公子其实聪明得很，本来就没什么人能让他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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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岁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林泉听到。

林泉也不着恼，他俩刚才剑拔弩张那一阵子，之前无论有没有成功地粉饰出什么太平，现在也都已经消失殆尽了，两人对上对方都有点较着劲儿的意思。

直到饭局散了伙，他们把赵家父子送上车离开之后，林泉才松了口气，转而想了想自己今天晚上的应对，似乎是有点失水准。

身为一个身居高位的oga，林泉遇到的白眼也好红眼也好，着实不算少，一般来说他也都能不卑不亢地从容应对。

可也许是前几天的遭遇让他憋了一肚子火，也许是赵岁安一直以来的态度多少惹到了他，总之今晚对着赵岁安的时候林泉感觉到自己的忍耐力实在不怎么样，比他平时要差得多。

打断他思绪的是林玉汝的声音。

林玉汝收回了看着赵家的车子离开的视线，然后转向了林泉：&ldo;车让代驾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