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声音清亮，语气温和。

他见卓琏愣神，笑了笑，才继续道：&ldo;齐某曾经饮过店中酒水，清风啸与金波味道虽美，却还达不到酿酒大师的程度，不过你还年轻，要不了多久，定会追赶……&rdo;

话没说完，齐鹤年便看到卓琏突然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木架前，踮起脚尖，取下了一只不起眼的瓷瓶，将灿金的酒液倒进杯盏中。

&ldo;这是琏娘调配的药酒?&rdo;

卓琏但笑不语，屈指叩了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ldo;齐公子先尝过再说。

&rdo;

齐鹤年倒也未曾反驳，将酒盏端到近前，便有一股浓烈霸道的香气直往口鼻里钻，其中虽蕴着丝丝药香，却与普通的药酒不同，药香隐于最后，不会喧宾夺主，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手段。

他眼带惊愕，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醇厚酒水甫一划过唇齿，方才萦绕着的气息霎时间增强百倍，芳烈、甘美、滑润，种种滋味尽在小小杯盏之中，让他不由僵硬了片刻，半晌没回过神来。

&ldo;琏娘，这是什么酒?&rdo;

齐鹤年虽为商人，出身却不低，这一点费老板在信中没有明说，但卓琏依旧能察觉到，否则他一介商户，就算家资颇丰，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全京城的酿酒大师。

&ldo;此酒名为琥珀光，比起清酒而言，质地更上一层楼，齐公子若是喜欢的话，待会儿拿一瓶回去，也能慢慢品尝。

&rdo;

月前她已经着手酿制琥珀光了，由于时间太短，无法造出成品。

库房中的存货越来越少，桓母瞿氏倒是心焦如焚，但卓琏不止不急，反而放宽了心，按部就班地酿酒，反正黄酒尚未开售，京城也无人能拔得头筹，等上一年半载根本算不了什么。

齐鹤年生得白净，他酒量并不算好，这会儿面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了。

&ldo;齐公子还没介绍焉大师呢。

&rdo;卓琏忍不住催促一声。

齐鹤年连连点头，轻声道：&ldo;焉大师名为焉涛，最开始只是光禄寺良酝署中的一名长工，专门酿酒，以供贵人饮用。

良酝署中聚集了整个周朝的酿酒大师，年轻的焉涛跟在他们身边，本身又是个有天赋的，集百家之长，酿造出了一种绿珠香液，色泽似新叶，滋味与寻常酒水不同……&rdo;

说话间，齐鹤年抬了抬眼，看到近前的女人面色不对，赶忙安抚道：&ldo;琏娘莫要害怕，我曾经尝过绿珠香液，此酒十分奇异，制法独到，与寻常的清酒完全不同，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正是因为这种缘故，才会被陛下选为御酒，若真按味道评判，怕是比不上琥珀光。

&rdo;

卓琏并不是害怕，而是有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口涌动。

早在民国时，她就尝到过这绿珠香液。

李小姐虽是京城人士，但去泰西留学时，曾有一位淮安的同学，二人私交甚笃，归国后还托人送了美酒入京，卓琏也有幸饮到了此酒，当时问了一嘴，便猜出了绿珠香液是如何酿制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