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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种风铃,一般的道士、茅山师父最喜欢用来招鬼的了!&rdo;也不晓得是谁在说。
至此,我已冷汗淋淋。
胆都只差点儿没给吓破了。
我十万火急、五内如焚地赶至洁儿的家。
一到屋前,闻到的不是杀虫剂、灭蚁粉的辛辣味,而是比粪还臭的腐烂味,奇怪的是她的左邻右舍没察觉吗?也不容我多加思虑,当下破门而入,只见洁儿已经死了。
她就死在她那张木板床上。
她的尸体令我终生难忘。
她起码已死去有两天了吧,成千上万条蛆虫在她体内周游穿梭,仿佛洁儿的尸体就是它们多窗多户的豪邸,它们热闹而嚣张地穿插其间,此外还有红蚁、黑蚁、白蚁、虱子,在蛆虫与尸体之间分一杯羹。
没有人能亲历其间而不觉得骨骼发酸、头皮发麻。
我送给洁儿的那六只分别挂在六个窗口处的风铃,随风响动,那声音,像极了沈安婷得逞、嚣张的奸笑。
洁儿死了。
我也以为自己亦死了。
因为我足足躺在床上有半个多月,不能吃、不能睡,闭眼睁眼,梦里梦外,那成千上万只贪得无厌的红蚁、黑蚁、白蚁、虱子在洁儿的尸体上蠕动、啮嚼的情景皆历历在目,我甚至还清晰地听见自己那一声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的惨叫。
那是洁儿死后的第三个星期,半夜惊醒,掀开被,撑着虚软的身子,我下床来,颤巍巍地亮开了房里的灯光。
灯亮处,我第一眼瞥见壁镜中的自己‐‐面白如纸,两只眼睛陷落了下去,变成了两个黑洞,但可以看见眼皮在那里跳动,也因为眼皮的跳动,两颊深深地凹了进去,而颧骨更明显嶙峋地耸了起来,看上去还有一丝的人气。
我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
我跌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姐姐。
她跑进房来,搂着我:&ldo;阿弟!阿弟!&rdo;关怀之情表露无遗。
我听见自己的哭声,由原来呜呜的哽咽到后来尖细、凌厉、颤抖地一声声奋扬起来,都觉毛骨悚然。
&ldo;阿姐!&rdo;
&ldo;不用怕!阿弟,有阿姐在,不用怕!&rdo;
&ldo;不怕?洁儿都给她害死了!&rdo;
&ldo;阿弟,洁儿的死是意外……&rdo;
&ldo;意外?&rdo;我激动若狂,痛不欲生之情至此已极了,&ldo;明明是沈安婷害死她的!&rdo;
&ldo;阿弟!&rdo;姐姐强自镇定,&ldo;洁儿都死了,过去的事也不必去追究了,重要的是你以后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