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什么?什么撞死人?&rdo;

&ldo;我……都……没……脑……震……荡……还……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你……倒……忘……得……一干……二……净……?……&rdo;

&ldo;佩菁，你到底说什么?&rdo;

&ldo;昨……晚……车……子……转……弯……时……横……里……扑……出……一……个……白……色……女……人……我……怕……你……来……不……及……紧……急……刹……车……所……以……惊……叫……起……来……并……迅……速……要……扭……转……你……的……方……向……盘……不……然……&rdo;

我打断她的话：&ldo;什么白色女人?&rdo;

&ldo;一……个……穿……白……色……孕……妇……装……的……女……人……她……还……朝……车……里……的……我……们……微……笑……&rdo;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ldo;你记不记得她的样子?&rdo;

&ldo;我……形……容……不……来……但……下……次……再……见……到……一……定……认……出……&rdo;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一是佩菁需要休息，二是我心里也确实害怕。

我服侍她歇下后方离开医院，临走前，这才惊觉病房四周死寂得很，而佩菁的喘息亦是静里方有的。

&ldo;滴答，滴答……&rdo;不知何处一点儿透明的音籁，恐怖地传来，我任眼光搜寻，原来病房一角的洗池水龙头没关紧，吃紧地吐着涎沫‐‐仿佛从远古敲到现在的更漏檐滴，乍听，又凄凉，又寂寞。

病房里有十几张床，只进门处的那五张有人躺，但隔了一道屏风，便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而这边厢的十四张病床空着，像原该有病人躺着却没有，显得真空，连空气都没有了。

我凝住俯瞰佩菁床头的热水瓶、血浆包，形似沙漏，流走她的阳寿似的，但见她胸部起伏减缓速率，眼圈黑黑括弧着垂睫。

我意识到她时日不多了，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猛冒，麻得我几乎瘫痪。

第十章

回到姐姐家，脚甫踏进大门，已听到姐姐在嚷道：&ldo;阿弟!哎呀!担心死我啦!&rdo;

我一时还没听明白姐姐的意思。

&ldo;阿弟，你昨晚一整夜上了哪里呀?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会计楼打过电话来找你，问怎么没去上班?人家李佩芬也打过电话来找家姐，问说佩菁怎么彻夜不归?&rdo;这才想起，忘了通知姐姐与李佩芬发生车祸的事。

&ldo;昨晚撞了车，佩菁现在在留院。

阿姐，我没事，不过请帮个忙，打电话到玛丽医院通知李佩芬一声，说她姐姐在伊丽莎白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