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外套昨天淋湿了，倾瑶穿着江远的大衣，尺寸有些大，遮得不甚严实，风从袖口和领口灌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ldo;很冷吗？&rdo;江远见状上前环住她的肩，不停帮她搓着手臂。

&ldo;还好。

&rdo;倾瑶朝她笑笑，心因为这靠近的温暖而重新跃跃起来。

&ldo;要不要回去换件能捂严实的？这么冷的天，可别把你冻坏了……&rdo;江远在耳边絮絮地说着，倾瑶侧过脸，望着她。

&ldo;怎么了，这样看着我？&rdo;江远对上她的目光，眉间蓦然一动，似有所觉。

&ldo;阿远，&rdo;倾瑶忽的停下脚步，咬了咬唇，转过身面对着她，不再抗拒自己的情意：&ldo;我……我喜欢你。

&rdo;说完她低下头，涨红了脸静静等待着宣判。

江远一脸的不可置信，急切地想要确认她说的是否是真的，随即又想到她那个&ldo;小男朋友&rdo;，饱涨的喜悦霎时冷却下来：&ldo;嗯，我知道。

&rdo;

&ldo;你知道？&rdo;倾瑶猛地抬起头，见她似笑非笑，既非接受，也非拒绝，不甘心地追问：&ldo;你知道我喜欢你？&rdo;

&ldo;当然知道啦，我们瑶瑶最喜欢我了，从小就是嘛。

&rdo;江远笑着掐了掐她的脸。

江远已经很久没有喊她&ldo;瑶瑶&rdo;，也很久没有掐她的脸了，这和小时候如出一辙的昵称和动作，让倾瑶的心一点点地下沉。

&ldo;是呀，从小就是，&rdo;倾瑶继续往小区外面走去，步伐快了许多，北风凛冽，将她的声音吹散，&ldo;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知道……&rdo;

江远跟在她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两人之间回响的只有呜呜的风声。

到车站买了票，倾瑶在候车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江远紧挨着她坐了，不时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候车厅的暖气很足，瑟缩了一路的倾瑶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洋洋地将身子舒展开，紧皱的心也舒缓了一些，她盯着眼前的地面，状似随意地说：&ldo;你请过假了么？&rdo;

&ldo;嗯，之前请了一周，下周才回去上课。

&rdo;江远的语气有些僵硬，&ldo;你不生气了？&rdo;

&ldo;我为什么要生气？&rdo;倾瑶反问。

&ldo;如果没有生气，你会回我&lso;我没生气&rso;而不是&lso;我为什么要生气&rso;。

&rdo;江远理智分析。

&ldo;……&rdo;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福尔摩远小姐姐，倾瑶觉得她可能别想瞒住对方任何事。

&ldo;好了，&rdo;江远拉过她的手耍赖地晃着，&ldo;不气了，你都要回去了，再陪我说说话吧。

再见面估计要等你高考结束了，&rdo;她掰着指头数道，&ldo;还有五个月呢。

&rdo;

&ldo;嗯，&rdo;倾瑶回握着她的手，&ldo;阿远，你的手好长啊。

&rdo;她将自己的手贴上去，比划了一下，&ldo;比我长半个指节，不过你比我高。

&rdo;

江远在她掌心相贴的时候不自在地微微缩了一下手：&ldo;你还没成年呢，还能长高的。

&rdo;

倾瑶看着相贴的手掌，不看她：&ldo;我喜欢的人，她的手很长，很漂亮，个子很高，我需要仰起头看她，她很白，怎么样都晒不黑，也很瘦，怎么样都吃不胖，她高兴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小酒窝，难过的时候眉心皱出一个&lso;川&rso;，她的内双不明显，要她半眯了眼才看得到，她的眉很英气，尾端微微地上扬……&rdo;

&ldo;瑶瑶，&rdo;江远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倾瑶描述的这个人她越听越是熟悉，但她又明明知道倾瑶说的不是她，&ldo;不要再说了，好不好？&rdo;

&ldo;为什么？&rdo;倾瑶仍然不看她，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ldo;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rdo;江远闭上眼，&ldo;我不想误会。

&rdo;

试探了三次，这次无疑是最直白的拒绝，倾瑶不再多说，手却没有松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