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绍一晚上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他坐沙发上还在含着喉糖。

原野问他：&ldo;嗓子不舒服?&rdo;

&ldo;还好。

&rdo;方绍一刚做过运动，洗了澡身上还没干透。

原野看了看他身上的水珠，笑了声问：&ldo;刚洗完啊?&rdo;

&ldo;嗯。

&rdo;方绍一往旁边让了让，给原野挪了个地方让他坐。

原野坐下往他身边凑了下，抬眼看他，低声说：&ldo;浴液挺香。

&rdo;

&ldo;你俩够了，&rdo;吉小涛早就没有刚开始看着他俩的激动了，现在完全就是冷漠脸，&ldo;反正也是干撩，别撩了我现在不能出去，我还得吃饭呢。

&rdo;

原野乐了，跟方绍一说：&ldo;把他辞了。

&rdo;

&ldo;你说了算。

&rdo;方绍一点点头。

宵夜铺了一茶几，吉小涛和原野吃，方绍一就看他们吃。

原野吃东西的时候方绍一和他说：&ldo;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直来直去的。

&rdo;

这句话说得原野动作一顿，他抬头看方绍一，问：&ldo;说戏的事儿?&rdo;

方绍一&ldo;嗯&rdo;了声，看着他说：&ldo;你当着演员的面说他们的戏多了，不合适。

表面都没说话，心里肯定还是有想法。

&rdo;

原野摇了摇头，只说：&ldo;话是得罪人，但我宁愿当着大家面说。

我不能表面和和气气，私下再去和导演说这些，这太狗了，我来不了这个，得罪人也得当着面得罪。

&rdo;

原野一直就是这样的，方绍一也喜欢他这样。

原野有他的活法，方绍一不想去圈他限制他，告诉他得怎么活，但人情社会，尤其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人没办法永远都这么坦荡。

这些他不说原野也知道，但他还是坚持他自己，这没什么对错，也挺好。

方绍一看着原野，眼里有温和的光，也有久远的恍惚。

十七八岁就这样，转眼快翻番了，还是这么拗。

方绍一伸手过去揉了把他的头，说：&ldo;导演拍的时候心里的线可能不清晰，但是戏拍完整体一剪毛片他是能看出来的，东西多了他会往下剪。

你看他这么多部戏，度是把控得很好的。

&rdo;

原野皱了下眉，还是摇头：&ldo;导演已经是个够孤独的活儿了，总不能把整部电影都让他自己琢磨，你明知道这是错的是偏的，你就看着他偏，然后等他自己看出来了再掰回来。

他要是掰不回来呢?电影拍飞了锅都是导演背，太冷漠了，哥。

&rdo;

&ldo;你说了导演也未必会听，你看为什么组里原来就两个小编剧，蒋导拍戏跟自己较劲，他认准的东西轻易不改。

&rdo;方绍一跟他说。

原野看着他说：&ldo;他听不听是他的事儿，我该说还是得说。

也就是这剧本不是我写的，不是我亲儿子，不然我说的更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