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那天约好去虎子家打麻将，怎么半路不去了？&rdo;邹童得空儿，故意这么问他，&ldo;不是躲着我吧？&rdo;

&ldo;怕你躲我，&rdo;江洪波诚恳说道：&ldo;我担心你尴尬。

&rdo;

&ldo;我又不是变心的那个，有什么好尴尬的？&rdo;

&ldo;你这嘴……可真是，呵呵，&rdo;江洪波被他揪住，若转话题就显得格外生硬，只好顺着他说：&ldo;我也没变心呐。

&rdo;

&ldo;你少来！

&rdo;本来走得稍微靠前的邹童，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着他：&ldo;我一辈子就这样儿了，江洪波，你还指望我能有啥转变？&rdo;

&ldo;这样儿就挺好。

&rdo;

&ldo;好个屁呀，&rdo;他轻轻一笑，眼光流转，让人心动：&ldo;天生这副德性，想找我爸我妈退货也晚了。

&rdo;

&ldo;邹童……&rdo;

江洪波的声音，湮没在低低的海浪里。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退cháo，刚刚还能没过脚背的海水，这会儿已在几步之外，离开得让人难以察觉，醒悟时，已经是无法追逐的距离。

&ldo;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也没有变过。

&rdo;

起风了，在水面无声穿梭，波光粼粼，在夜色中私语，偶尔一两只迷路的水鸟，在沙滩上往返着，突地展翅，朝着无边无际的夜空深处，飞去了。

&ldo;见好就收，免得徒增怨恨，变不变，谁在变，都不重要了。

&rdo;邹童平静说来，&ldo;你刚刚不是问我打算？还没来得及想呢，下学期出国交流，到时候再说吧！

&rdo;

多年后，他一直牢记那晚沉默的白月光，一尘不染。

第十九章（上）

航班在城市上空盘旋，邹童调整座椅，拉开舷窗，天色有些阴沉，浓郁苍翠的树木更显得滴水般湿润，到处都是碧绿澄净的湖泊，他从没见过哪个城市这么多水域。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西雅图。

几年前江洪波来开会，邹童正好暑假，于是跟他一起过来，等他忙完，开车去附近的国家公园旅行。

这些年来虽然聚少离多，但江洪波找过不少这样的机会带他出门，在陌生的环境里，让人格外放松。

一夜未睡，下了飞机也不觉得困倦，反倒格外精神，拖着行李走出来，他在接机人群中的寻找自己的名字。

来之前，项目负责的给他发过邮件，说会有人来接他。

其实项目组里几个人，他也多少见过，有些印象，只是怕来的是不认识的，邹童走得很慢，怕错过谁，突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ldo;邹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