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琵琶女行了一礼，抱着怀中琵琶退下，留赤魍站在原地发愣。

&ldo;等等！

&rdo;他忽然追了上来拍上青知肩头，&ldo;方才他……&rdo;他想了半天斟酌了一个词汇，&ldo;……主公夫人为何要看你？&rdo;

&ldo;青知也想知道，魔将大人不若替青知问上一问？&rdo;青知皱眉拍开魔将搭在他肩头的手，&ldo;青知还有些要事，先行退下了。

&rdo;

赤魍讪讪退了两步。

青知回到住处，独自坐在镜前，一点点卸掉脸上细致的妆容。

他很清楚自己作男扮女装之事在俗世中有多怪异，但他偏要如此行为，上千年的时光里他就是看着这张脸，时时提醒着自己曾经做出了多么愚蠢的行为。

妆容一点点消去，露出原本那张俊秀的书生般的面容来。

他盯着镜中那张面容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抄起桌上的脂粉盒子朝着镜子砸去！

镜子没有碎裂，在即将砸到镜面那一刻他放下了手中的盒子。

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是那个文雅的青知，方才沉不住气的向赤魍挑衅已是例外，那么此时更不能失了方寸。

但即使他能如此轻易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并不代表他能放下心中令他成魔的那份恨意。

梳好的鬓发散落下来，镜中清晰映出其中掺杂的丝丝银白。

哪怕入魔，寿命也无法如魔族一般有长久的时光，因入魔而侥幸得到的上千年的时光改变了青知太多东西，姓名、容貌、躯体乃至于魂魄，只有这股恨意，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

陵越将凤霄抱在怀里，头埋在他的后颈侧，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像生怕他再次消失。

&ldo;你刚才为何要看青知？&rdo;魔君先问的竟是这个，语气带着些醋意。

&ldo;他寿数将尽。

&rdo;

&ldo;……&rdo;陵越沉默了下，决定先不去关心属下。

&ldo;……你不会再突然睡着吧？&rdo;

&ldo;不会。

&rdo;

&ldo;你以往也是睡得这般久吗？&rdo;

&ldo;不知道。

&rdo;

凤霄说的是实话，他从来没有计算过自己沉睡的时间。

自凤行涅槃后，空荡荡的宫殿只余他一个，他常常在宫殿中忽然的睡去，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