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拍拍手将搭在肩上的衣裳拿好，抬头朝上望去，正瞧见司马善在窗口冲自己直笑，显得异常开怀，心知方才丑态百出，无奈又自嘲地轻叹一声，目光左右轻扫，没见到其他人，便放心地转身离开。

这条小巷看似人迹罕至，道路上尘土堆积，竟一走一个足印，司马嵘脚步匆匆，接近巷口时没料到忽然有人跑进来，只觉得一道阴影迎面而来，不及避闪，与来人重重撞在一处，肩头生疼。

司马嵘抬眼，瞥见对方的面容，眸色微沉。

那人一声不吭，似乎未受影响，只撞得脚步顿了顿，迅速侧头撇开脸，匆匆往巷子里走去。

司马嵘转身，盯着那人走路时古怪的姿势，又看看地上比自己略大的足印，随即放轻脚步尾随，一路都未曾引起对方注意，最终从另一头出了巷口，远远盯着那人进了斜对面某座院落的后门，微微蹙眉，原地站了半晌，见那门口再无动静，这才转身离开。

一路再无耽搁，司马嵘匆匆回到丞相府，用罢饭便开始等，一直等到王述之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王述之露出一脸受宠若惊的笑容，打趣道：&ldo;怎么如此热络?半日不见本相，可是念得紧了?&rdo;

司马嵘：&ldo;……&rdo;

王述之哈哈大笑，走进内室扔了笏板：&ldo;晏清……&rdo;

司马嵘一时没反应过来。

&ldo;嗯?&rdo;王述之抬眼看他，&ldo;你不叫晏清?&rdo;

司马嵘一愣，连忙上前：&ldo;丞相见谅，属下听惯了王迟二字，一时没察觉。

&rdo;

王述之轻轻一笑，张开双臂：&ldo;嗯，替我更衣。

&rdo;

司马嵘虽被免除奴籍，可做的事与之前并无差别，只好无奈上前，替他解开朝服，解到一半时动作顿了顿，低声道：&ldo;丞相，京城可有胡人?&rdo;

王述之微挑眉梢，敛起唇边笑意：&ldo;朝廷几次北伐，倒是俘虏了不少胡姬，京中应当是有的，怎的忽然问起这个?&rdo;

&ldo;那可有胡族男子?&rdo;

&ldo;建康城乃京师重地，任何人出入城门都会经过严格盘查。

&rdo;王述之看着他，问道，&ldo;可是遇着什么事了?&rdo;

司马嵘沉眼，应道：&ldo;今日出门，见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此人高鼻深目，若属下没有看错，应当是秦人，而且此人走路隐含几分柔态，瞧着十分古怪。

&rdo;

王述之蹙眉：&ldo;你在哪里见到的?&rdo;

&ldo;……&rdo;司马嵘顿了顿，&ldo;在衣铺附近见到的，之后便一路尾随到另一条街上，见他入了一道后门，属下不清楚那是何处，只在心中记下了。

&rdo;

&ldo;嗯。

&rdo;王述之沉吟半晌，自己拿了常服换上，&ldo;我随你过去看看。

&rdo;

正在这时，王亭匆匆跑进来：&ldo;丞相，单大人派人送来口信!&rdo;

王述之道：&ldo;什么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