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发白，照出了客栈堡楼的土灰色轮廓。

金袋子喊着，向着木梯跌来。

他一手握着刀，一手扶着土墙，爬上了木梯。

&ldo;桂花！

出来！

你出来！

&rdo;他狂声喊着，嘴角不时地涌出鲜血。

他爬上土堡平顶，一下跌倒了，再也爬不起来。

一阵&ldo;吱呀吱呀&rdo;撑动马鞍车的声音响起，一扇小木门打开了，冯桂花坐在马鞍车上，从小门里撑了出来。

金袋子抬起发颤的手，指着桂花：&ldo;桂……花！

你……好狠……心哇！

&rdo;

桂花的马鞍车在金袋子面前停住了。

&ldo;金爷啊，&rdo;桂花对着跌爬在地的金袋子一笑，&ldo;你怎么也不问问那桌上的酒喝得喝不得，就一口喝下了呢？那酒，是泡着马蹄血的，你不会不知道，马蹄血最毒，掺了酒，那就更毒了！

&rdo;

金袋子的眼珠暴着，捂着肚子：&ldo;你……你的良心……何……何在？金……爷……哪儿……亏待了你？&rdo;

&ldo;金爷没有亏待我桂花，可我桂花却是亏待了自己！

&rdo;

&ldo;你……你不就是要那些……那些金佛肚么？我……我本想着全给你的……可你……可你打错了……算盘！

&rdo;

&ldo;你现在给我还来得及！

&rdo;桂花的脸突然一沉，&ldo;金爷，实话告诉你吧，你的时辰不多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坟地那一劫的？&rdo;

金袋子道：&ldo;是鬼……鬼灭了……你的相好！

&rdo;

桂花的脸惨白起来：&ldo;郎爷死了？&rdo;

金袋子挥着手里的刀，往桂花身前爬着，桂花咬着牙，用木撑抵住了金袋子的脑袋。

&ldo;你说！

&rdo;金袋子拼命昂着脑袋，&ldo;你……你是什么时候……和郎爷……在一起的？&rdo;

桂花道：&ldo;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是郎爷的人了！

&rdo;

金袋子大口喘着：&ldo;明……明白了！

到了……到了阴间……我会告诉他……你冯桂花……什么都好……就是……就是……&rdo;突然大声唱了起来：&ldo;打断了干腿挑断了筋，屁股……屁股也打成了一张饼！

&rdo;

&ldo;哈哈哈哈！

&rdo;金袋子暴发出一阵狂笑！

&ldo;嘿嘿嘿嘿！

&rdo;桂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