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顾余生正是后者。

好在释英对这样的情况也有准备，立刻自储物戒指掏出一具干尸。

这应是一具老者的尸体，可皮肤肌理几近透明，保存完好的五脏六腑清晰可见，一接触阳光便有一道明黄气流自口鼻而入，如江河般在其肺腑间奔流，后归于丹田。

&ldo;这便是灵气进入修士体内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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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干尸现场演绎了一番何为吐纳，释英指着其内脏继续道：&ldo;心、肝、脾、肺、肾，你将所聚灵气按照这个顺序运行，待到五气朝元，在体内形成由丹田主导的真气循环，便是筑基成功。

&rdo;

释英这示范相当直观，即便是毫无基础的顾余生也瞬间领悟，只是看着那干枯尸体，声音很是犹疑，&ldo;师父，这是……&rdo;

一个正道修士绝不会随身携带一具尸体，释英倒无这些顾忌，淡然回：&ldo;这是前任药阁长老灵枢，也是教我炼丹的师父，他坐化前将自己身躯制成了此等模样，以供门中弟子研究人体内脏。

&rdo;

修士到了炼神还虚境界，即便元婴已散，躯体仍会自行吸收灵气，对邪修可谓是炼器至宝。

因此，修士为防尸体落入他人之手，临死前都会毁去自己丹田。

似灵枢长老这般把自己制成干尸留给徒弟的行径是闻所未闻，这样的怪人倒也不愧是释英的师父。

顾余生早听闻东灵剑阁里不存在正常人，当初还不信，此时才明白自己拜了个什么样的师父。

现实中的释英和理想差距甚大，少年一时还有些无法接受，只小声问：&ldo;师父，药阁为何只你一人?&rdo;

&ldo;学医能治顽疾，却治不了人心，除了我，药阁弟子都已弃医习剑。

&rdo;

释英神色依旧平静，见顾余生眼中有些疑惑，不待他询问便答道：&ldo;我和他们不同，杀人不需用剑。

&rdo;

顾余生发现自己当真看不透眼前的青衣人。

一个摆弄师父尸体的妖，却是东灵剑阁唯一的医修，本该是他心中如神明般慈悲的人，说起杀生却没有半分犹疑。

少年内心五味纷陈，只能问：&ldo;师父，在你眼中，人心是什么?&rdo;

释英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厌恶神色，瞬间又恢复平稳，漠然回答：&ldo;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没兴趣去懂。

&rdo;

他神色变幻虽快，顾余生却是将其悉数入眼，神色蓦地有些怀念，一切犹疑就此消散，只毅然道：&ldo;我会懂，然后保护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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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释英惊异的是，本还无法感应天地灵气的顾余生，伴随此话出口，体内竟多了一丝真气。

没错，虽如头发丝一般微弱，也确确实实是其它修士炼化数日方能成功凝聚的真气。

灵气尚未入体就形成了真气，这样的异事在修真界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