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于皇太后而言决计是忍不得的。

她那尊贵身份的光华近来在局势变动下褪得很快，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允许云婵去将她的军。

她想看他的反应，而这回他若不表个态，皇太后日后大约就要针尖对麦芒地很云婵步步计较下去了。

&ldo;长乐宫的事，实话，直说。

&rdo;霍洹把传她来的原因说得言简意赅，云婵短怔之后当即明白是皇太后告了状，下意识地轻咳一声，清了下嗓子。

正一正色，颔首恭肃道：&ldo;臣女知道此举必定惹恼太后，但也明白有此与否，太后都是不喜欢臣女的。

不和已在，不过是暗地里不和还是拿到台面上已不和的差别……对么……&rdo;

说道末尾有点气息不足，一边抬眸偷看一边加了点不自信的疑问在里面。

霍洹&ldo;哦&rdo;了一声，蹙眉忖度着：&ldo;似乎不太对。

&rdo;

……哪里……不对了？

云婵发着僵不敢再继续说，等着他发话。

霍洹支着额头想了想：&ldo;太后不喜欢你的事不是早就搁到台面上了？怎么是因此事戳破的？&rdo;

……似乎无可反驳？

&ldo;咳……&rdo;于是云婵不自觉地又轻咳了一声缓解窘迫，继续道，&ldo;是……所以臣女如何，于日后而言并无甚实质差别，于白萱的性命却有差别。

两害相权取其轻，臣女自然先想如何救白萱……&rdo;

&ldo;嗯，有理。

&rdo;皇帝满意地一点头，二人一唱一和地互给台阶给得十分愉快。

话语停了一停，对皇太后如何就此揭过不提了，霍洹话锋一转，又问，&ldo;但谁许你拿朕的心思来要挟皇太后了？&rdo;

反是这话问得云婵一滞，静了会儿，诚恳反问：&ldo;臣女每句话是如何说的……陛下都听说了？&rdo;

霍洹点头：&ldo;听说了。

&rdo;

云婵咬了咬嘴唇，又道：&ldo;那……哪句错了？&rdo;

霍洹认真想想：说皇太后与她起了争端，他多半会护她没错；她若在宫里受了委屈，云意完全有本事把这债还给冯家似乎也没错，不必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要查起案来足够&ldo;认真&rdo;，就够冯家日后后悔的了。

一时答不上来，云婵观察着他的神色便笑意更明艳了些：&ldo;若……若是没错，这便不是&lso;要挟&rso;，是臣女给太后提个醒……罢了……&rdo;

&ldo;……&rdo;

今天谁给她的胆子到处呛人？！

霍洹胸中一闷，目光在她面上一睃，手指轻击着桌面缓然道：&ldo;在长乐宫是&lso;两害相权取其轻&rso;，在朕这儿又是何处来的胆量？&rdo;

&ldo;反正论心思必定敌不过陛下，还不如直言说了省事。

&rdo;云婵一壁说着一壁觉得自己脸皮愈发厚了，顿了一顿，又补了句更合理的解释，&ldo;陛下若要给皇太后出气，&lso;当众&rso;的效果不是更好？至少也该让潘大人在场。

既先屏退了旁人，就是……没打算跟臣女计较吧……&rdo;

合着还得怪他给她这胆子了。

霍洹面色阴沉沉地站起身，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负在身后。

踱到她跟前，冷眼睇了她一会儿，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轻一晃，将袖口往上晃了一些，继而手指点到了茶盏里。

&ldo;……&rdo;云婵垂眸瞧了眼蘸了水就往自己脸上划的手指，禁不住往后一退，&ldo;陛下您……干什么……&rdo;

&ldo;哎，别动。

&rdo;霍洹蹙着眉跟进了一步，重新蘸了水有往她脸上划，这回事另一边，&ldo;&lso;两害相权取其轻&rso;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