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王氏被簇拥着回到屋内，阿绵在徐徐春风下站了会儿，紧了紧披帛，目光凝着前方纤弱的身影。

半晌，她还是缓缓上前。

&ldo;阿月姐姐。

&rdo;柔柔唤声让朱月身形有瞬间滞住，&ldo;阿绵？&rdo;

她有些不敢置信，她本以为阿绵再也不会理睬自己。

让小九候在不远处，阿绵一同坐到奇石上去，眺望东边的池水，&ldo;现在花儿大都还没开，阿月姐姐这么早在这守着也没用，反倒浪费了时间。

&rdo;

&ldo;……阿绵说的是。

&rdo;朱月也没望她，&ldo;你该知道了吧？&rdo;

&ldo;知道什么？&rdo;阿绵接道，&ldo;我总觉得知道太多的人大都会累，所以即便有人告诉了一些事情，我也会常常不小心忘了。

&rdo;

朱月轻轻一笑，&ldo;即便你能忘，别人也会替你记着。

&rdo;她伸手在石上随意笔画几个字，&ldo;何况我做的那些事儿，若是换到我自己头上，我也定是原谅不了那人的，你还是别宽慰我了。

&rdo;

阿绵亦扬唇，&ldo;谁说我是宽慰你了？阿月姐姐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想忘，只是因为不想一直记着让自己徒添疲惫，并不代表做过一些事的人就可以轻易逃过。

&rdo;

&ldo;……若是我当初能有你这般觉悟便好了。

&rdo;朱月偏头凝视她许久，&ldo;你……身上还疼吗？&rdo;

&ldo;已经疼过了。

&rdo;阿绵顿住，&ldo;所以今后要记住教训。

&rdo;

朱月点头，&ldo;昨夜我怒斥了房中一个丫鬟，把人打发走了。

&rdo;

身旁的人没有开口，她续道，&ldo;皆因那丫鬟心太大，偷了我房中的东西不说，还想去偷别的院里的。

对我的话也置之不理，身边这样的人怎么留的。

&rdo;

&ldo;哦？&rdo;阿绵不置可否，转过头看她。

朱月悠悠道，&ldo;那段时日，大皇子派人告诉了我你于陛下的特殊作用。

并道你整日被囚禁在宫中郁郁不乐，毫无自由可言，要我将药下在点心和荷包里。

&rdo;她伸手捋过发丝，&ldo;其实……我是知道大皇子用意不简单的，陛下和太子那么疼爱你，又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般对你。

可我却安慰自己这是在帮你，帮程府，偷偷放了药进去，那些话儿不过都是为自己狡辩而已。

&rdo;

&ldo;后来有人告诉我事成了，我还半是侥幸，希望你能在知道后念着我一片心意原谅我。

&rdo;朱月摇摇头，&ldo;日子久了，我这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是愈发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