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看了碧菡一眼，得了她的指示，扶着顾九曦在贵妃面前跪下，贵妃道：&ldo;我问你，你方才跟陛下是怎么说的。

&rdo;

顾九曦想说您不是都听见了吗？只是终究不敢，道：&ldo;方才在念经，陛下进来的时候没留意，后来陛下说娘娘睡得熟，我这才发觉陛下来了。

&rdo;

&ldo;还说不是！

&rdo;贵妃拔下头上簪子就往顾九曦胳膊上扎，只是顾九曦毕竟离她还有一段距离，贵妃又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若是不是碧菡拦着，贵妃就要跌在地上了。

眼见被拦了，贵妃红了眼圈，道：&ldo;她方才跟圣上说话的语气分明不是这个！

她在圣上面前装可怜，在我面前就恢复如常了？你还说你没起坏心！

&rdo;

方才她在皇帝面前……得益于上辈子在宫里待了四年，顾九曦知道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扮柔弱的女子，她为了不引起皇帝的主意，这才……

&ldo;哪儿就不一样了，&rdo;碧菡急忙道：&ldo;方才我也听见了，九姑娘这是看见皇帝害怕了，并无其他的念想啊。

陛下九五之尊，凡人见了他哪个不胆战心惊的，您还记得九姑娘第一次见皇帝还害怕得抖了抖吗？这次已经好多了，只是声音有点抖。

&rdo;

只是贵妃已经钻进牛角尖去了，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分毫好转，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ldo;她第一次就存了勾引圣上的心！

&rdo;

听见勾引二字，顾九曦终于忍不住了，她厉声道：&ldo;娘娘！

&rdo;

这一声声音极大，将屋里所有人都镇住了，连贵妃都不由自主定睛看着她。

顾九曦跪得直直的，指着天道：&ldo;若是我对圣上存了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受万世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rdo;

贵妃被她惊住了，碧菡先一步反应过来，&ldo;九姑娘，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娘娘这些日子病着，又睡不好觉，心里难免急躁了些，有事好好说便是，一次说不通说两次，您何苦发下这等重誓来！

您还叫娘娘一声姑姑，这叫您姑姑日后回想起来，该如何是好啊！

&rdo;

顾九曦不说话，直勾勾对视着贵妃，眼睛里一点心虚都没有。

&ldo;你最好说到做到！

&rdo;贵妃眯着眼睛，说话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只是片刻，她脸上表情又狰狞了起来，&ldo;母亲说你聪慧，你必定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打算，你知道你不是配给皇帝的，你是配给五皇子的！

&rdo;

贵妃说完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她没法解释，&ldo;我在宫里待了十九年，你这样的人我见了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了！

&rdo;

顾九曦看着贵妃的眼睛，一字一顿又把方才的誓言重复了一遍，只是发誓的主角换了一位，&ldo;若是我对五皇子存了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受万世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rdo;

顾九曦愤恨地看着贵妃，这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更狠谁。

是使计害了她们母子三人的吴氏，还是死后也不忘利用她的贵妃。

然而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远去，姨娘跟弟弟现在好好在国公府里头住着，这辈子的顾九曦清晰的明白，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贵妃！

明明喜欢皇帝喜欢的要死，却又要亲手送自己侄女去龙床上的贵妃！

咣当一声，外间传来一声响，屋里众人齐齐转头看过去，只见五皇子手里端着的一个碗掉到了地上，摔得米分碎，里头黑色药汁流了一地。

贵妃一愣，开口道：&ldo;辰铭，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rdo;

五皇子结结巴巴道：&ldo;方才遇见父皇，父皇……&rdo;他咬了咬下唇，&ldo;父皇说母妃下午好好睡了一觉，让我来看看您……我在外头看药熬好了，我就想替她们端进来尽尽孝心，后来……后来……&rdo;

后来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