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为巩固江山，皇子公主皆为棋子，殊不知臣子为能稳固权势，将子女送去皇家亦是常情，双方乐此不疲，皆大欢喜。

沈云珩执起酒杯，欣赏着上面淡雅细致的花纹，神色淡然：&ldo;你若对这桩婚事感兴趣，明日我便去奏请父皇，让他成全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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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兄说笑了，&rdo;沈云琋笑道，&ldo;汪尚书看上的可是皇兄您，而且父皇也觉着你才是最合适的，至于我嘛，就不劳大家费心了。

&rdo;随即凑近沈云珩，拉长了声音道，&ldo;皇兄你觉得，李卿羽的师姐白露怎么样？&rdo;

见沈云珩眼中有惊色，又轻声笑了：&ldo;白露性子直接，人也单纯，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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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珩面上沉静，心里早已翻起波澜。

他失神无比清晰地映在眼中，沈云琋扬起一抹邪肆的笑：&ldo;我来的第一个目的，是传汪尚书的话，第二个目的，是来看看皇兄饱受相思煎熬时是什么模样，被心爱之人恼恨是什么心情，但见皇兄你心猿无绪借酒消愁，我便也放心了！

&rdo;

沈云珩缓缓道：&ldo;嗯，如今两个目的你都达到了，可还有其他的事吗？&rdo;

&ldo;皇兄为何一再急着赶我走呢？我可是很乐意跟皇兄说说话呢！

自从上次皇兄警告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敢动李卿羽了，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不过呢……这下可有的玩了，我虽然不会再想着杀了她，但是要慢慢地折磨她，不让她死，却让她生不如死，因为这样，皇兄你就会痛苦，如此一来，我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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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开怀的笑容在夜幕里如此残忍狰狞，沈云珩隐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将手中的酒杯紧了又紧，咔嚓一声，一只完整的被子竟被生生握成两半。

若非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一定立刻、现在、马上就杀了他！

恰此时玲珑端着烫好的酒走过来，看到沈云珩紧握成拳的手血水淋淋，更有鲜血从指fèng间渗出，大惊失色，随手将酒壶一丢，扑上去拿开他的手掌：&ldo;王爷，您的手！

……&rdo;

沈云琋站起来，笑声朗朗：&ldo;王爷，成王爷，她知道了你是燕国大皇子沈云珩，也必然知道你还是战功赫赫的成王吧，如若她真如你所想的那样清高，不愿攀附富贵，那么，皇兄您若想得到他，还真是费事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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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大笑而去。

玲珑红了眼圈，拿着绢布小心地擦拭着他掌心的血。

沈云珩拿开玲珑的手，将自己流血的手缩回袖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ldo;我不碍的，你回去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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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冬月里的天，夜间冷的厉害，街上已无白天的繁华热闹，变得冷冷清清，偶有几家酒馆还亮着灯盏，在这深沉的夜里分外凄凉。

他孑身一人漫无目的地走，晚风刺骨，吹得额头冰冷，衣角被高高扬起，猎猎作响。

他像一个乡下老农一样，缩着脖子，笼着袖子，抬起来胡乱抹一把冻出来的鼻涕，稍一抬头，便望见&ldo;露鼎记&rdo;三个大字。

他早在不知不觉中走熟了这条路，即使是心不在焉，即使是闭着眼，怕是也能该拐弯时拐弯，该直走时直走，一直抵达至此吧。

露鼎记已经关门打烊，大门紧闭。

他仰望了那副牌匾片刻，一转念，唇角微勾，绕过前门，来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