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倒默然，是没想到自己能跟他贫起来，见面本来就不多，他给她送过几捧花又怎样，这就是现代的城市，人人都有一层面具，仿佛金钟罩铁布衫，如此才能刀枪不入，谁都在那里装，一个是优雅老练的现代淑女，一个是彬彬有礼的都市绅士，醉了一场酒之后反而撕下了所有的遮羞布，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倒是熟稔了很多，真真口无遮拦。

她便咳了一声，没话找话：&ldo;那天，真是谢谢了?&rdo;

他不知在想什么，显得漫不经心：&ldo;不用谢，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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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ldo;哟&rdo;了一声：&ldo;你还稀罕那一顿饭阿‐‐应该说没什么，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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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ldo;等下一次你喝醉了，我一定这么说‐‐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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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顺理成章的见面，他还向她诉苦：&ldo;你害得我换了全新的车座地毯，外加靠背顶罩，可得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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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坐在那新崭崭的车座子上，伸出手去摸一摸，又作势吹一吹手上不存在的灰，容色未变：&ldo;你从手指缝里漏下一点点渣滓就够了，还稀罕这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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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打方向盘，车子斜着一拐，滑到路边上去，就停下来，他的一只手撑到她的座椅上，只是笑吟吟：&ldo;要是你赔，我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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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宽，离她离得近，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威压，她不由得向后面瑟缩了一下，他却一笑，回身继续开车。

车子开得很慢，窗子外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洋槐树高可参天，路边的花坛里盛放的月季，杏红底色嵌金边，车子里很安静，他没有放歌曲，也没有说话，空气中有莫名奇妙的暧昧，她咳了一声，没话找话：&ldo;这顿饭到哪里去吃?&rdo;

他连个锛都没有打：&ldo;旋转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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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一听，几乎在车座子上就要跳起来，幸好系着安全带，不然脑袋非撞在顶棚上，一迭声的道：&ldo;不行不行，你当这是猪啊羊啊送给解放区哪，不分青红皂白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我身小体弱，搁得起你几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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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开着车子，已经上了立交桥，是在下班时候，路上有一点堵，大车小车公交车都只是一点点的往前头蹭，他的桃花眼挑起来，斜斜的睨着她：&ldo;不就是一顿饭嘛‐‐书上说英雄救美还了得了，都是以身相许呢，徐长卿，你可别招我，真的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