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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凛说是,心里明白,这样的安排才合乎仪王的心意。
仪王转头吩咐黄门令:“我和公爷的意思,薛令都听明白了吗?继续查,不便直问大哥,就绕开他,或是从身边的人着手也无不可。”
黄门令有了主心骨,就知道接下去应当怎么做了,拱手道了声是,“只要没避讳,案子不难查,再给臣五日,五日之后,臣一定还贺内人公道。”
仪王说好,案子谈完了,就该论论私交了。
他轻轻探手引李宣凛,一面迈出门槛,一面笑着说:“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骑马就哭的向子意吗?如今他在邓州做团练,这几日回京过年,我把他也邀上了。
咱们不像少时了,长大后各有各的前程,好不容易能聚上一聚,且喝一杯吧,年关一过又要各奔东西,再想碰头,大约又是多年之后了。”
李宣凛道好,“当初蒙殿下不弃,让我跟着大家一同练骑射。”
他的出身并不好,父辈不能袭爵,他也不是正室夫人所出。
原本他上面还有一位兄长,但这位兄长十三岁那年夭折了,他才记在嫡母唐夫人名下。
唐夫人待他不亲厚,甚至对他破口大骂,说该死的人是他。
父亲雌懦惧内,生母敢怒不敢言,他那时便立誓要闯出一片天地来,因此愤然离京,投奔在四镇节度使易云天门下。
一晃多年,再想当初,也不过轻描淡写。
李氏宗亲再不济也能入禁军任职,因此上京有专门的马场供他们练习,仪王对于他,从来算不得照拂。
随口的客套话都是场面上应酬,一个说得真切,一个也敢领受,亲兄热弟般并肩走出了内衙。
仪王望着笔直的甬道,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明妆身上,“今日一早,易娘子来我府里探望,真叫我受宠若惊。
那日在梅园,我就对她一见倾心,那时五郎也青眼她,倒弄得我缩手缩脚,不敢造次了。”
边说边瞥了一旁的李宣凛一眼,果然见他微微怔愣了下,仪王笑起来,“怎么?很让你意外么?”
李宣凛敛了敛神,解嘲道:“出生入死未让我意外,这件事倒确实出乎预料。
以殿下的爵位,上京什么样的贵女不能作配,为什么偏看中她呢?”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看中她,就是看中了她背后的陕州军。
不过话要说得委婉些,急吼吼样子不好看,仪王道:“上京贵女虽多,却没有一个像她一样。
你不觉得她不容易吗?小小年纪要支撑家业,据说易家的族亲还在打她的主意,我懂她怜她,也实心的爱慕她,毕竟这盛世容华难得一见,你我都是男人,说不重色,太虚伪了。
再者,咱们交好,你又礼重易公,日后你要回安西四镇,有我照顾她,你也好放心。”
话很漂亮,但难掩用心,都是宦海沉浮的人,谁能窥不出其中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