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中那张浓妆艳抹的面孔，除了那对眸子，许如茉几乎认不得自己，心里闪过浓浓的悲哀，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平复。

她又来到噩梦里，噩梦里她依然唤作茉莉，却不再是最初那纯洁无邪的茉莉。

&ldo;您别生气，我……我马上去。

&rdo;慌忙地站起身，她脚步不稳地往包厢走去，一路上弄倒了一堆椅子。

这情景看在妈妈桑的眼里，除了生气还是生气，涂得红艳的嘴唇当下吐出一句句抱怨：&ldo;真是的！

除了发呆就是惹麻烦，还说什么经验丰富，我看根本就是个煞星，我也真是老糊涂、不知道她还会惹出什么麻烦‐‐&rdo;说到一半，妈妈桑突然想到一件事，拿起口袋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ldo;喂，张媚，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她很厉害、经验老到吗？可是怎么跟你说的差那么多？你是不是在骗我？没骗我？可她一天到晚就只会发呆，上了台也不太喝酒，还不准客人乱摸，我这里又不是开清纯茶店的，她再这样下去我实在受不了……

&ldo;你会跟她说说看？&rdo;皱起眉头，妈妈桑心里却不认为这有什么用。

&ldo;你爱说就去说，不过我可告诉你，她再这样下去别怪我不着你面子把她开除，我这里小，养不起你家那大牌，你自己看着办！

&rdo;

狠话撂完，妈妈桑不想再听张媚废话，直接把手机切断。

&ldo;真是的，自己本身是个麻烦就算了，还丢个麻烦过来，一家人都惹人嫌！

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真是倒霉！

&rdo;没好气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妈妈桑嘴里依旧抱怨不断，显然三天来受的鸟气委实不少。

※※※

&ldo;我回来了。

&rdo;

&ldo;你回来啦。

&rdo;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瞄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多，许如茉立刻挤出一抹讨好的笑，&ldo;对不起，这么晚才回来，下班的时候遇到澄潞，所以去了趟pu‐‐&rdo;

&ldo;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有你的自由空间，我们当初说好的不是吗？&rdo;轻轻截断她的话，湛苍从计算机荧幕中转身，脸上挂着淡薄的笑。

看着他那让人猜不出在想什么的笑容，她内心一惊，但还是端起平常的表情。

&ldo;也对，那……我回房间了，不打扰你了。

&rdo;

就在许如茉要走进房门的时候，湛苍忽然发出声音，&ldo;你洗过澡了？&rdo;

&ldo;啊？&rdo;

&ldo;你身上有沐浴辱的味道，你在外面洗过澡了？&rdo;问问题的同时，湛苍一边翻开手中的资料，一边喝着咖啡，最后才抬头看着站在门边的她。

对上他的黑眸，她扬起一抹笑，&ldo;是啊，pub里烟味重，我觉得难受，就在澄潞家先洗了澡。

&rdo;

&ldo;是吗？&rdo;点点头，湛苍将椅身一转，没再说什么，但他的举动看在许如茉的眼里，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还是照往常的习惯跟他道晚安。

&ldo;我先去睡了，晚安。

&rdo;

&ldo;晚安？？下次记得别喝太多酒。

&rdo;

闻言，正要转身的许如茉脸色一白。

&ldo;好，我会注意。

&rdo;语毕，她稳住步伐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纸永远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