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他当年去了哪里，也以为此生他都不会再回来。

毕竟，老家留给他的回忆实在称不上好。

不回来完全能理解。

&ldo;他也是个可怜孩子。

&rdo;张奶奶给清苓讲完向刚的身世，抹着眼角轻叹，&ldo;大人造孽，让个孩子来承担，偏那些饶舌妇，揪着这事儿非要说他是倒霉星转世……&rdo;

她俩蹲在灶房忙活，说得很小声。

正在院子里泼水、搬桌椅的爷俩不会听到。

不过就算听到，向刚也不会在意。

在意的话，他今天又何必回来?

院子里的向刚，被张有康问起这些年的情况，挑重点说了下。

十四岁那年他离开雁栖村，外出闯荡。

无意中救了位高权重的首长一命，问起他的身世，才得知，那首长恰是当年给他爷爷和老爹授红带、颁奖状的人。

老首长得知他家的境况，唏嘘不已。

叹说当年若是劝服向永良入伍参军，向家也许不会是这副光景。

完了见他资质不错、又肯吃苦，破格举荐并支助他去军校念书。

也亏得向刚成器，军校期间表现突出，毕业后又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老首长率领的部队，一路摸爬打滚，奋斗至今。

向刚说得轻描淡写，张有康却不觉得他这一路走来真有这么顺利，只是见这孩子不愿多说，也不便多问。

&ldo;有时间回来看看也好。

&rdo;张有康轻叹，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往灶房扫了眼，压低声音说，&ldo;你还不知道你建军叔已经没了吧?&rdo;

向刚坐姿一正、神色肃穆：&ldo;我听小芳说了。

&rdo;

&ldo;丫头已经跟你说了啊?&rdo;张有康愣了一下，接着释然道，&ldo;也是，都过去三年了，是该从悲痛里走出来了。

那孩子也不容易……你当年走后，建军俩口子每逢清明、冬至都给你家还有老李头的坟前除草、添土，这趟回来，于情于理都该去他们的坟头祭拜一下。

&rdo;

向刚点点头：&ldo;我省得的。

&rdo;

&ldo;省得就好。

&rdo;张有康点点头，见向刚已经给院子泼了两遍沁凉的井水，热气总算没那么重了，招呼他坐下来休息。

&ldo;哟，这么满一筐草药?丫头采的?&rdo;忙完手头的活，老大夫才发现角落的草药筐，先是惊喜，接着皱眉，&ldo;那丫头又进山了?说她几遍了，山里有狼、有野猪，小命不想要了?&rdo;

清苓端着凉拌好的冰草出来，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把碗给摔了。

她就说嘛，这男人哪是来帮她忙的，帮倒忙还差不多!一次性扛来这么满一筐草药，能不让大爷生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