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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回味上述的种种感想的时候,又不安心起来。
我觉得这里仍不是我的真的本宅,仍不是我的真的归宿之处,仍不是我的真的家。
四大的暂时结合而形成我这身体,无始以来种种因缘相凑合而使我诞生在这地方。
偶然的呢?还是非偶然的?若是偶然的,我又何恋恋于这虚幻的身和地?若是非偶然的,谁是造物主呢?我须得寻着了他,向他那里去找求我的真的本宅,真的归宿之处,真的家。
这样一想,我现在是负着四大暂时结合的躯壳,而在无始以来种种因缘凑合而成的地方暂住,我是无“家”
可归的。
既然无“家”
可归,就不妨到处为“家”
。
上述的屡次的不安心,都是我的妄念所生。
想到那里,我很安心地睡着了。
爆炒米花
楼窗外面“砰”
的一响,好象放炮,又好象轮胎爆裂。
推窗一望,原来是“爆炒米花”
。
这东西我小时候似乎不曾见过,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这个名称我也不敢确定,因为那人的叫声中音乐的成分太多,字眼听不清楚。
问问别人,都说“爆炒米花吧”
。
然而爆而又炒,语法欠佳,恐非正确。
但这姑且不论,总之,这是用高热度把米粒放大的一种工作。
这工作的工具是一个有柄的铁球,一只炭炉,一只风箱,一只麻袋和一张小凳。
爆炒米花者把人家托他爆的米放进铁球里,密封起来,把铁球架在炭炉上;然后坐在小凳上了,右手扯风箱,左手握住铁球的柄,把它摇动,使铁球在炭炉上不绝地旋转。
旋到相当的时候,他把铁球从炭炉上卸下,放进麻袋里,然后启封,——这时候发出“砰”
的一响,同时米粒从铁球中迸出,落在麻袋里,颗颗同黄豆一般大了!
爆炒米花者就拿起麻袋来,把这些米花倒在请托者拿来的篮子里,然后向他收取若干报酬。
请托者大都笑嘻嘻地看看篮子里黄豆一般大的米花,带着孩子,拿着篮子回去了。
这原是孩子们的闲食,是一种又滋养、又卫生、又经济的闲食。
我家的劳动大姐主张不用米粒,而用年糕来托他爆。
把水磨年糕切成小拇指大的片子放在太阳里晒干,然后拿去托他爆。
爆出来的真好看:小拇指大的年糕片,都变得同十支香烟簏子一般大了!
爆的时候加入些糖,吃起来略带甜味,不但孩子们爱吃,大人们也都喜欢,因为它质地很松,容易消化,多吃些也不会伤胃。
“空隆空隆”
地嚼了好久,而实际上吃下去的不过小拇指大的一片年糕。
我吃的时候曾经作如是想:倘使不爆,要人吃小拇指大的几片硬年糕,恐怕不见得大家都要吃。
因为硬年糕虽然营养丰富,但是质地太致密,不容易嚼碎,不容易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