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如此认真，乃至于凝重。

向秀微愣之后，垂头轻抚《墨辩》深蓝色的封面，发丝垂下，遮掩住了他的神色。

过了半晌，他方才开口道：&ldo;我眼中只有现在，林兄却已看到百年之后的将来。

如此下去，儒家当真会到如此万马齐喑犹可哀的地步么？&rdo;

&ldo;我不知道。

&rdo;

林可轻叹了口气：&ldo;我说不出别的什么，只是觉得，当这个国家超过七成的人吃不饱饭时，高居庙堂的儒家子弟们，怎么都该求新求变吧。

尧舜以来，各个朝代鲜有超过三百年的，儒家所期待的大同世界，圣王之治又在哪里？甚至数百年后……&rdo;

数百年后神州陆沉，中原之地尽染腥膻，清朝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自此之后，中华之民流离失所，中华之土地浸满鲜血，那段历史给整个民族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阵痛与伤痕。

一开始来到这里，林可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但渐渐的，她影响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与事也在影响着她，她的心里渐渐压了更多东西。

人们被囚禁在短暂的一生中，看不透历史的迷雾，看不穿未知的未来。

她不过是沧海一粟，却机缘巧合来此，从而知道华夏数千年的历史，能够借此一窥兴衰与治乱，通晓时局和人心。

不管她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都应当有其意义，不仅仅是为了救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大楚百姓，更是为了避免华夏民族百年之后的那场灾难。

只是这些话都不能与人言。

&ldo;向兄，对不起，我无意贬低你的师门。

&rdo;

林可最后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道：&ldo;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喝酒如何？&rdo;

&ldo;林兄坦诚而言，令我受益匪浅。

&rdo;

向秀摇了摇头，释然地笑道：&ldo;这杯酒，该我请林兄才对。

对了……&rdo;他忽而好奇问道：&ldo;不知&lso;存天理灭人欲&rso;出自何典？&rdo;

林可一怔，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讲high了，不小心说漏了嘴，后背顿时冒出冷汗来：&ldo;……什、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rdo;

&ldo;区区六字，似乎蕴含许多道理。

&rdo;

向秀眉眼含笑，温声道：&ldo;莫非是那位唐宋居士所言？他可有著作存世，可否借于我一观？&rdo;

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