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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斋旁侧的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容策把仅有的几件行装搬了过去,几本佛经医书,几件替换的素衣麻袍。
九歌敲门而入,后面跟着两个抬着竹筐的仆人:“殿下,地毯按照你的吩咐已经置办好了。”
容策换了件洗的发白的窄袖长衫,正借着烛光修补一本破损的医书,桌子上一应用具俱全,他手法娴熟很有老师傅的架势。
九歌离得近了方才看清这书不是一般的破,纸页泛黄,字迹不清,封皮残了大半,破成这样的书用不着修补了吧,又不是什么稀世孤本。
九歌委婉道:“我记得殿下曾誊录过《百草纲目》,还增添修改了不少草药注解,这本以后约莫用不到了。”
容策指腹轻按压上浆的残页:“誊录过十本,都送给乡野郎中了,穷乡僻壤,他们没多余的银钱买书,对某些草药的特性认知不够,我誊写的《百草纲目》名录比较全,注解详细,他们查起来也方便,这本补一补我自己用足矣。”
九歌挥手让仆人退下:“殿下,子时了。”
“浆糊用不完明天就不能用了,我补完这几页就去睡,你早些回房歇息吧。”
九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殿下这几年买得最贵的东西大抵就是这些地毯了。
次日天气放晴,一碧如洗,阶前的菊花全开了,远远望去姹紫嫣红,雁回熟门熟路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累累紫薇花压弯纤细的枝条垂入廊下,容策拎着红漆描金食盒停在梅扇亭等他。
梅扇亭很小,至多可容纳三四人,临水而建,四面开窗,四时盛景尽收于此,雁回触摸着廊柱上斑驳不清的字迹叹道:“阿予以前最喜欢这里了,高兴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喝酒,不高兴的时候也要来这里喝酒。”
宋予衡的字铁钩银画,笔走龙蛇,风骨凌厉,容策的字就是他手把手教的,学了七八分,与宋予衡相比飘逸内敛有余气势洒脱不足。
字不知道是宋予衡什么时候刻上去的,大张大合,酣畅淋漓,上书“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
东面的窗户打开,恰好能看到湖对面的骨里红,因疏于打理,遒劲的枝干任自东西:“雁叔叔,骨里红对义父而言有何特别之处?”
“无甚特别,只是喜欢。”
雁回负手而立望向梅花树,“阿予幼时父母双亡,在闻府跟着姨母长大,大夫人不得宠,闻大人对嫡女闻溪尚且不闻不问,何况对他这个外姓人。
所以他从不会表现出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骨里红是他第一次主动说喜欢。
当年我和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从白云寺后山移栽过来,为这事阿予挨了闻大人一顿打,半个月没下来床,闻溪去白云寺帮他抄了三个月的佛经方才作罢。”
宋予衡少时处事妥帖让人习惯性忽略他的好恶爱憎;长大后喜怒无常,说得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就更没有人能猜的透他的心思了。
雁回:“除了骨里红,他还主动说过一次喜欢。”
容策好奇:“什么?”
“就是小殿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