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之余，周忆努力动着脑子，她估计自己也快不行了。

李天明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眼前的怪异，提防着他，身后却传来了女人颤抖着的带着些许平静和温柔的声音。

“不用了，我被粉尘碰到了。”

李天明没忍住，转头看向她。

周忆给他一个微笑，脸色依然惨白无比，额头还有冷汗。

李天明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是恐惧才那样，她是痛的。

因为被粉尘碰到了，马上要变成毛毛虫了，所以身体各处都传来了剧痛，但是就算是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她也努力没有叫出声，不愿意让自己变得过于丑陋。

周忆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些人变成毛毛虫的全过程。

那实在是太难看了。

扭曲、哭喊、翻滚，她看到这里有摄像头了，她不希望最后出现在亲人的面前时，是那般模样。

他们会很难过的，她越是表现得痛苦，他们就会越难过。

而且她也不想把那么丑的样子表现在自己的爱人和弟弟面前，不希望他们看到她最后的影像是那个样子的。

李天明一个大汉子，看着眼前隐忍的女人，眼睛里流露出自责和痛苦，如果再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她了！

“对不起。”

他突然开口，“没能救下你。”

“这不怪你，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周忆说，“谢谢你来救我。”

她没有怨恨和指着，平静的接受了一切，接受了自己马上要变成毛毛虫这件事，她虽然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却也没开口让李天明杀了她。

因为会努力进来救她的人，会因为没能救下她而自责的人，如果她要求杀了他，他可能会答应，但是之后自己必然会更加自责，甚至产生心理负担。

正是因为李天明见多了，在面临死亡时用怨恨的眼神看他的人，用怨怼的话来攻击自己的人，所以在面对如此从容面对自己即将变成非人类的人时，才更加难过。

他还记得那些话，“你会什么不早点来救我！”

“你为什么那么弱，没能救下我。”

而今天他得到的话是“这不怪你”

以及“谢谢你”

。

周忆的身体已经开始缩小了。

蝴蝶仿佛意识到了这个场馆里除了面前这个男人外，已经没有活人了，他开始异动起来。

蝴蝶朝着这边飞了过来，翅膀的煽动之间，引起了气流的波动，整个会场大厅里挂起了大风，周围的桌子椅子倒了一片。

周忆死死拽住桌子，而李天明则顶着风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异常的愤怒，他抽出柳木剑，朝着蝴蝶而去。

蝴蝶有一张床那么大，按理来说无法太过灵活。

但是李天明杂乱无比的剑法根本无法劈中他，他异常的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