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儿时父王曾经给我请过汉人师傅，因而会说汉语也了解你们的风土。

这次先零起事之前，我兄长知道消息后料到罕羌作为羌人中的第二大族，定难独善其身，所以遣我来通知你们汉人。

谁知那西北都尉因对羌人有成见，竟将我抓了送到张掖。

后来不知为何，又把我送到了酒泉的地牢中。

我在酒泉时已吃了你们汉人所说的&lso;断头饭&rso;。

一同关押的一个匈奴细作告诉我说，第二日汉人便会将我推到城外去砍了。

&rdo;雕库说到此处，仿佛重陷当时之绝境，眉间烈火蓬勃。

&ldo;后来呢？&rdo;云歌推了推他，想将他从那仇恨中唤醒。

&ldo;后来……&rdo;雕库的脸上代之一片迷惑的神情，&ldo;后来一个军吏模样的人的确带着一队人押着我出了城，他们将我带到一片寸糙不生的旷野，松了捆我的绳子，让我向前跑……我原也听说过这解羁放生而后追马she杀的事。

然而即使心知这是个陷阱，到底也有一线生机，所以一松绳子我便没命地向前跑……向前跑……&rdo;雕库的语速慢下来，似乎对自己的记忆尚有几分怀疑，&ldo;然后背后却并没有箭she过来……直到我跑进树林，爬到一棵树上回头而望……&rdo;雕库停下来，望着夜色中的密林，似乎在极力分辨眼中所见到的事情。

&ldo;你看到了什么？&rdo;云歌的心中却已有了猜测，&ldo;可是看到一队……白衣之人……&rdo;

&ldo;咦？你怎么知道的？&rdo;雕库疑目瞟了一眼云歌，眼睛又转回夜色中，仿佛还在重历那劫后余生的险境，&ldo;一群白衣之人，各个气度不凡，若不是握着剑，倒更像是你们汉人中的读书人。

他们正与那队押运我出城的汉军厮杀，可是……&rdo;雕库的眼睛又迷惑起来，&ldo;他们双方虽在格斗，招是险招，手却不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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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心中思忖着，是不是孟珏买通了那军吏，如此格斗当是为了掩人耳目，令那人回去也好交差。

&ldo;我正暗自欣喜，&rdo;雕库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ldo;忽然空中落下一只大网，将我网结而去。

我在网中拼命挣扎，忽然鼻下一阵奇香，我眼前一黑，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rdo;雕库有些沮丧地挠了挠前额，&ldo;我再醒来之时，被缚于一辆马车之内。

我在那车中叫了几叫，一个白衣之人挑帘进来，将我的口也堵上了。

后来他们将我带入一座城中。

下车之时我还曾逃离那马车，险些逃跑呢……&rdo;

云歌见他说到这些白衣之人眉舒目宽，脸上并无憎恶之色，不觉微笑道，&ldo;怎么不见你说要找这些白衣人报仇？&ldo;

雕库顿了一顿，&ldo;这些白衣之人除了捆我之外待我很好……而且……她们有些是……&rdo;雕库觑了一眼云歌，咳了咳嗓子道，&ldo;和你一样是扮了男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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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早忘了自己是公子妆容，这才想起一直也忘了压低嗓门说话了。

再摸摸头顶，那漆纱笼冠也早不知掉落在何处了。

云歌失笑，又听他说因为对方是女子便不生怀恨之心，便脱口道，&ldo;堵你嘴的当是三月，最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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