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上，若心有所求，纵有万千险阻，终有一丝希望，故&ldo;不得求&rdo;之大苦，终有解脱之可能。

怕则怕心怀痛楚，却茫然不敢相求，不敢尝试，此&ldo;不得求&rdo;之至苦，才难以解脱。

&rdo;

高湛紧紧捏着手中的黑子，他的面容依旧冷静无澜，但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恍惚，喃喃道，&ldo;怕则怕心怀痛楚，却茫然不敢相求，不敢尝试……&rdo;

和士开深知自己这话正中皇上的心思，又趁机加了一句，&ldo;苦之源，胆怯也，胆怯者，消极也，欲脱苦者，方要不弃则算真勇。

皇上，如果要摆脱这至苦，只有大胆相求，大胆去尝试，有些事，您要是不说出来，又如何能知道结果？&rdo;

&ldo;够了。

&rdo;高湛一声低斥，&ldo;别说了。

&rdo;

和士开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ldo;臣妄自揣测皇上心思，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rdo;

高湛似是无奈了叹了一口气，&rdo;算了，朕有些乏了，你就先退下吧。

&ldo;说完之后，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示意和士开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和士开连连点头，匆匆离去。

白色的月光，象花瓣，一瓣一瓣地堆积起来，清幽暗香浮动。

高湛就静静坐在这清幽的月色中一动未动，白色的花瓣落了他一头一身，为他笼上了一层半明半昧的暗影。

和士开一出昭阳殿，立刻就有宫女将他领到了胡皇后所在的瑶华殿。

&rdo;士开，你和皇上说了些什么？&ldo;皇后一见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

和士开微微一笑，&ldo;我只是帮他加把火而已。

&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娘娘，我不是说过了，皇上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rdo;他弯着唇，&ldo;高长恭，很快就不会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了。

&rdo;

&ldo;长恭吗……&rdo;皇后的眼中掠起了一丝惆怅，那个孩子如果知道皇上对他有这种心思，不知会怎么想呢。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高湛和长恭在花园里品尝李子的一幕，那令她痛彻心扉的一幕……心里的那丝惆怅又立即被一种报复的快感所代替，若是长恭知道这一切，若是知道自己最热爱的亲人对她抱有几近疯狂的男女之情，对她来说，一定是最为沉重的打击吧。

&rdo;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皇上怎会喜欢一个男子……&ldo;皇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ldo;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有时，如果长恭是一个和皇上毫无关系的女孩子，那……还会令我好受一些。

&rdo;如果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女孩，她也不会怀有这样强烈的痛苦和恨意吧。

那两人，明明是亲叔侄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又到底算什么……

&ldo;娘娘，喜欢一个人无关性别，地位，身份，皇上对于长恭，也只不过是他喜欢上的人，却偏偏和他是一个性别，偏偏是他的亲人。

&rdo;和士开身为胡人，自然也没有这么多伦理的观念。

&ldo;士开，你不明白……&rdo;

和士开看了看她，只是扬了扬嘴角，&ldo;也许吧。

&rdo;

不明白吗？他想，他比任何人都能明白皇上的心思。

求不得之苦，他感同身受。

明明知道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只是在利用他除去所有对太子不利的人，可是他却----心甘情愿。

不过，唯一让他不明白的却是，为什么皇上对于他和皇后的关系却从来不曾理会？

&ldo;皇上的自制力一向很强，虽说他现在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但等到捅破窗户纸的那天，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