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老地方”

，就是广大江湖高手、密探飞贼喜闻乐见的夜间常规活动区域——房顶。

当姜离拎着两小坛酒跃上房顶时，芊娘正坐在房梁上，右手手肘搁在膝头，手掌握拳支着自己的下巴，两眼有些出神地望向灰蒙蒙的夜空。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都喜欢上房？爬上来不累吗，风吹得不冷吗？”

姜离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手中的酒扔了一坛给芊娘，然后扯开自己手中那坛酒的封泥，灌了一口，这才坐到了芊娘身边。

“你上房顶还背着你那个大刀片，你不累吗？”

芊娘把目光从夜空收回来，不甘示弱地对姜离反唇相讥。

芊娘摸了摸酒坛的封口，递给姜离，道：“快，帮我打开！”

姜离斜了她一眼，从腰间拔出情剑，直接一剑削开了封口。

“说正事吧，”

姜离又饮了一口酒，开言道，“你似乎不想让我随那三个四川人去查杨府灭门案？”

“说正事？谁说我要和你说正事！”

芊娘笑骂道，“我叫你过来，就不能是叙叙旧？你就不问问，我这一年多都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你就不讲讲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又做了些什么？还有你房中那个不会讲话的俏丫头，又是什么来历？”

姜离愣了愣，一下子被砸了这么多个问号，他一时也有些无措，只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咳……这些实在一言难尽啊。”

企图蒙混过关。

“哼，你不说，那我来问好了。

那父子三人，不是什么善类，我想你不是没看出来吧？”

“嗯……”

姜离沉吟一下，笑道，“他们先派徐虎那个怪力小子过来找我麻烦，让他用天生神力唬住我，然后他大哥和他老子跳出来，老子先露一手功力抓开那小儿子的手，以此震慑于我，那徐龙就出来唱红脸说好话……这家人配合的倒是默契。

不知道那个徐虎当时是表演出来的还是真性情，倘若是演出来的，这少年的城府可真是不简单。”

姜离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道：“虽然如此，这也只能说他们并非赤诚君子，姐姐，你也是跑过江湖的人了，你该知道这江湖中人又不是什么国子监的书生，哪有几个讲仁义礼智信的？如若他们只是为了寻我做个帮手，去管管这桩不平事，用点心机手段的我看倒也没什么。”

“哦，难道你愿意去给他们做个帮手？啧啧，一年不见，你怎么好像变了不少……啧啧。

不说这个了，你且先说说，你房里那哑姑娘又是什么来历？”

“我……嗯？你怎么突然又提这个事……好吧，我告诉你也行。”

姜离连灌了自己几口酒，随着喉头被酒水灼烫，关于小桃的记忆一点点在眼前流过。

因为种种原因，曾经在清隆县的那桩割舌案的实情，他不能也不愿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对卫大哥他们那些心知肚明的人，大家也刻意对此事避而不谈。

姜离本不是一个喜欢藏着心事的人，但这件事他却不得不在心中深深地埋着。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信赖的老友，她又与此事没什么相干，倘若能将此事倾诉一番，姜离的心怀倒也能畅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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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一边回想，一边把小桃的来历慢慢说了出来，只是他当然没有因为喝醉而智昏，还是很谨慎地将一些关于柳容的事情隐瞒了，只说是一个在北军中认识的朋友犯的案子，而北军军法森严，若是让军队知道必定会将他处斩，这样小桃所获得的赔偿也会少得多，所以他决定背下这个黑锅……后来这位北军的朋友却又在军中犯了军法，畏罪潜逃了。

姜离这次来陕西，就是为了暗中寻索这位“老朋友”

的行踪，劝他回去归案自首。

“什么，割……割了舌头？”

芊娘闻言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嗯，是啊，所以她不能说话，不过她正在学写字。”

姜离边点头边把最后一点残酒灌下去，扭头看看芊娘，“咦，你的酒怎么一点没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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