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丙林连忙示意他住口，他说附近刚好有两座相对的山，人在此处呼喊，回声却在另一边出现，听到的人如果循声而去，背道而驰，就会酿下大错。

&ldo;可是卡佳也许在附近。

&rdo;乡长焦急地说。

&ldo;等接近山脚时再喊她。

&rdo;王丙林说，&ldo;现在她的脚印已经很明显了，她是沿着这条小路朝山里走去的，我们顺着脚印去寻她。

&rdo;

&ldo;你估计熊现在能在哪里?&rdo;乡长火烧火燎地问。

&ldo;肯定在这一带活动。

难道刚才你们没注意到熊的粪便?它还有些热气，离这儿不会很远。

&rdo;王丙林将子弹推上膛，说：&ldo;万不得已我会开枪的‐‐&rdo;

&ldo;你开你的枪‐‐&rdo;乡长飞快地说，&ldo;犯了法算在我头上。

&rdo;

&ldo;它要是不伤人，我就能省下这几颗子弹，我也不想碰它。

&rdo;王丙林说。

一行三人沿着茂密的丛林中的一条毛毛道继续前行。

每当乡长看见泥地上的清晰脚印时，他就仿佛看见了卡佳的微笑一样心中踏实;而当脚印落在青草上变得模糊不清、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仔细辨认时，他就心慌得厉害。

太阳一出来，森林中的热气就升了起来，热气与小雨过后留下的湿气混合在一起，使人的皮肤有一种刺痒难耐的感觉。

乡长的眼前不由闪现出他第一次见到卡佳的那个有雾的黄昏，卡佳梳着条长长的辫子，她自然而然地走向篝火将烤鱼取下来吃掉，后来她又走向江水捧着它喝了个痛快。

她抬头望着众人说的那句话乡长一生都忘不掉：&ldo;这里的鱼和水都这么好吃，这是哪儿?&rdo;

&ldo;白银那。

&rdo;别人告诉她。

&ldo;我喜欢白银那。

&rdo;卡佳说，&ldo;我要留在这儿。

&rdo;

他们快接近山脚时发现脚印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有一片草还乱糟糟地倒伏着。

王丙林老汉&ldo;嘘&rdo;了一声，示意将脚步放轻些。

那是一片次生林，不仅有松树，还有小白桦和黑柞木，被折断的树桩比比皆是。

他们猫着腰敛声屏气地四处搜寻，前面的博华村首先&ldo;啊‐‐&rdo;的一声惊叫起来，并且用手捂住了双眼。

王丙林老汉和乡长循声而去，看见卡佳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脖颈处鲜血淋淋，下巴不见了，那上面的痣也随之消失了，而眉心上的痣却仍然孤独地存在着。

在卡佳的身边，一只桶倒了，另一只桶却仍然端坐着，扁担折断在脚畔，看得出她曾用它当做武器来抵御熊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