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乖巧地点头，将赵绥棱扶到一边坐好，才掀起竹帘进去问。

里面坐着的人还挺好说话的，青儿刚开口他会答应了，见青儿姑娘家力气小，也掀了帘子出来帮忙。

李善鸿瞳孔缩了缩，这个好说话的人不是桑湛还能是谁？

病去如抽丝，桑湛在屋里闷得慌，就想着出来逛逛，本是准备用过饭给李善鸿带些过去的，哪知道李善鸿自个儿带着人就杀进来了；他身边人多，自己也不方便上去打招呼，只好各管各的，桑湛本决定吃过饭就回府里去的，谁知突然蹿进来对主仆。

桑湛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大地儿，也就同意了请他们进来。

那老太太精神不大好，粗略地瞟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桑湛也不介意，安安分分吃自己的。

青儿取出一支白玉瓶，倒出一颗碧色药丸递到老太太面前，&ldo;娘子，吃药了。

&rdo;

老太太沉默地接过药丸吞了下去，那药丸有点大，似乎是噎住了一般，老太太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难受，青儿忙倒水给她顺顺，一边拍着老太太的后背顺气一边责怪地说：&ldo;您看，就说昨晚上就该回寒山的，您不听非得在这呆着，这下又不舒服了吧！

&rdo;

赵绥棱不发一语，思绪藏在褶皱里叫人看不出喜怒。

青儿点了些柔软易嚼的吃食，桑湛看自己点多的原本要给李善鸿的点心，好心问：&ldo;姑娘，您和这位老太太要不要先吃些垫垫肚子？&rdo;

青儿谢绝了桑湛的的好意，随口问：&ldo;听您这口音不像皇城人啊，您打哪来？&rdo;

桑湛笑笑，&ldo;姑娘好耳力，我是青山城人士。

&rdo;

青儿站直了身子，慌张看了赵绥棱一眼，只见赵绥棱的手微微一顿，重新把视线施舍到桑湛脸上，&ldo;哪个青山城？&rdo;

桑湛哈哈笑起来，&ldo;您说笑了，哪里还有第二个青山城？&rdo;

赵绥棱似乎受到了触动，有些愣愣的，&ldo;你是青山人士，那你知道……&rdo;

&ldo;知道什么？&rdo;桑湛问，老太太却不说了，&ldo;没什么。

&rdo;

桑湛也不追问，安安分分吃自己的。

赵绥棱手抖的厉害，圈在手心的茶杯溅出水渍，青儿替她拿下杯子擦手，真想马上带赵绥棱离开，&ldo;您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寒山吧？&rdo;

赵绥棱只是沉默着摇摇头，青儿见她神色晦暗不明，不安感更强。

桑湛看着这主仆俩，总觉得老太太面善，忍不住问：&ldo;您以前在青山呆过吗？&rdo;

赵绥棱似乎想到什么轻轻笑起来，褶皱柔和起来褪散些晦色，&ldo;呆过，怎么没呆过，那是我的家。

&rdo;

青儿诧异地看着赵绥棱，&ldo;娘子……&rdo;

原来是老乡！

桑湛来了兴致，挪到赵绥棱手边的位置，眼睛亮亮地望着她，&ldo;您住哪条街上，说不定我小时候见过您呢！

&rdo;

赵绥棱不答反问：&ldo;你呢？&rdo;

&ldo;我呀，我就住青山上，就是城外那座青山。

&rdo;桑湛自然地回答，没注意到老太太全身都跟被冰封一样僵住了，&ldo;不过我有时候会跟我爹娘下山去玩儿，指不定真见过您呢，我看您就挺面熟的。

&rdo;

赵绥棱张口发出声微弱的气音，桑湛没听清楚，&ldo;您说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赵绥棱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几口气，&ldo;我背井离乡好多年啦，你大概是认错人了……认错了……&rdo;

桑湛遗憾地哦了声，&ldo;您是在皇城安家了吗？青山那可还有家人在？&rdo;

赵绥棱轻抚过发间的木簪，老态的脸上竟露出些少女的娇羞，&ldo;有的，都在那呢。

&rdo;

&ldo;啊？&rdo;桑湛没法理解了，&ldo;那您怎么一个人在皇城啊？家里人都不担心您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