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鸿儿，你去看看桂花糕蒸好没有，好了就端出来吧。

&rdo;李姜氏忽然说，&ldo;书毕一起去帮忙吧。

&rdo;李善鸿和郑书毕均是愣了愣，李善鸿先反应过来，拽着不肯动的郑书毕离开。

只剩母子二人，李善成往前爬了两步，伏在李姜氏脚边，低低叫她，&ldo;娘，我错了……&rdo;

&ldo;是我的罪过，我不求王权不求荣华，只求您能原谅我……&rdo;

李姜氏抚了抚他的发顶，李善成的发顶从小就有三个发璇儿，老人家都说长这种璇儿的人都是聪慧过人的，现下他梳起发髻，已经看不到了。

看不到，并不代表消失。

手落在那道璇儿的位置，&ldo;成儿，娘知道的。

&rdo;

&ldo;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让人家抓到把柄呢。

&rdo;

&ldo;你从小就喜欢书儿，娘知道；你把玉佩给了书儿，娘知道；你不想做皇帝，娘也知道。

&rdo;

李姜氏将李善成的脸扳起来，指甲刮过他的眼睛，再开口声音带上哭腔，&ldo;可你这样对鸿儿，娘没办法原谅你。

&rdo;

李善成眼里迸出些震惊和愧疚，哑声哀叫：&ldo;娘……&rdo;

&ldo;活在皇家，身不由己，背后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为了这天下，多少族人在明争暗斗，你也清楚，你厌你恨，娘能理解，&rdo;李姜氏望向李善鸿远去的方向，心疼密密麻麻蔓延开去，&ldo;鸿儿那天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想要携手一生的人，那个人不是最好的却是他唯一想要的，一切结束之后他就要跟我告别离开皇城，他和那个人说好了的。

他为你回来，你却这样对他……&rdo;

&ldo;是我对不起他，&rdo;李善成瘫软下去，看不清脸，微不可闻地叹息，&ldo;可我也有想要厮守的人……我……也是您的孩子啊……&rdo;

李姜氏表情更难过了，&ldo;这是责任，成儿。

&rdo;

&ldo;没错，责任，从一出生就背负着的责任，或者说，罪？&rdo;李善成悲怆地笑了，&ldo;我又做错了什么呢？前半生已经葬送在这沼泽，现在我只是想脱身离开，不用再扛着姜氏一族的期翼，不用再担心随时被算计，和爱的人好好在一起。

&rdo;

&ldo;您口口声声说我和鸿儿都是您的孩子，可您想到都是鸿儿怎么办，那我呢？&rdo;

&ldo;我只想为自己活，卑鄙也好，狠心也好，只要目的达到，就可以了，&rdo;李善成目光炬炬，&ldo;这是你们教给我的。

&rdo;

第六十七章

不过一夜，再出宫九王这个称号已经离了李善鸿，太子二字压在头上，叫他阴郁不已。

&ldo;别板着脸了。

&rdo;李善成揉揉弟弟的脸，眼里不见阴霾，李善鸿皱着眉任他揉，&ldo;怎么说都是被废，你能不能表现的忧郁点？&rdo;

李善成收回手作西子捧心状，倒在郑书毕怀里夸张地呜呜起来，&ldo;怎么办啊，我不是太子了，小书儿你没得倚仗了会不会嫌弃我……&rdo;

郑书毕无语，拎着李善成的后领提到一边，&ldo;刚刚你和姜姨都说什么了，怎么我们回来的时候她脸色差那么多？还有你的脸……&rdo;

李善成顿了顿，又好像没听到似得呜呜叫，挂住郑书毕的胳膊控诉，&ldo;你果然嫌弃我，你这个负心汉郑世美！

&rdo;

&ldo;哥哥……&rdo;李善鸿不吃他这套，对母亲刚刚难看的脸色相当在意，&ldo;娘和你说什么了？&rdo;

李善成垂下眼睑掩去情绪，作漫不经心状，&ldo;没什么，就是废黜的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