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脸盆儿的烤白薯，那里头至少也该有个人……&ot;您每天这儿摆?&ot;

&ot;不介，下雨天儿才蹲这儿。

&ot;

李天然等的时候，抽着烟，瞄着对街，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北边屋檐下头透气眼里伸出来几条电线，一直接到土道路边那根电线杆上。

库房东边上头立着一个烟筒，可是没在冒烟。

他丢了烟蒂，伸手接过来用小半张旧报纸衬着的烤白薯。

带焦，带蜜汁儿。

他咬了一口，很烫，可是烤得够透够甜够松，&ot;不赖，栗子味儿!&ot;

&ot;可不是嘛。

&ot;老头儿笑了。

&ot;有对面儿这么个好主顾，一买一脸盆儿，还串什么胡同儿?&ot;

&ot;人家不常来……几天见不着人。

&ot;

李天然几口就吃完了，给了一毛钱。

老头儿直谢，说用不了。

李天然又掏出那包烟，递给老头儿。

&ot;呦嗬!洋烟!抽不惯。

&ot;

&ot;他们货车停哪儿?&ot;

&ot;货车?哦……开进库房。

&ot;

奇怪?&ot;一宇洋行&ot;这么小一个店面，竟然有这么一座仓库，还用了少说也该有十个人……总该有十个吧?守库房的，上下货的，司机，看店的……

雨还是滴滴答答的，可是朝阳门大街上全湿了。

他头发也早就湿了，一双泥鞋在马路上一踩一个泥脚印。

他拐上了北小街。

路上一下子没什么人了。

他慢步走着，点了支烟，也不去理会雨……倒是个不错的安排，&ot;日本杂货为名，烟土交易为实&ot;，仓库里头主要是什么，可想而知了……可不是嘛，货从关外来，要不然直接在大沽口上岸，由天津上火车运到北平。

日本杂货去了洋行，完全公开。

烟土私下进了大烟馆儿和白面儿房子……

还没走过两条胡同，他慢了下来，看看表，还早，不到两点。

也不饿，去给师叔取棉袍儿去吧。

他转身回头走，又过了朝阳门大街，上了南小街。

&ot;李先生!&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