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明亮，光佑墓园旁边的小树林中一片静谧。

青铜的鹿角立鹤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躺着，这么躺是害怕自己树枝状的鹿角打起架来。

它们已经昏昏欲睡，但是却迟迟不肯闭上眼睛。

鹿角立鹤们不一定喜欢这么困倦，但是它们一定要努力地等待着两个人回来。

姜素言坐在苹果小车里闭目养神，黑色的蝴蝶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在她的周围飞舞。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她的脸庞，白皙的肌肤如莹莹白雪，黑色的双眸像幽深潭水，整张脸上就只有嘴唇上有一抹颜色，是淡淡的粉。

如氧气般清新美丽的姜素言，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向往却不敢靠近。

闭着眼睛的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就如同黑色蝴蝶的翅膀轻轻扑闪。

从四面八方不停地有黑色蝴蝶朝苹果小车飞来，不一会儿，小车旁边就聚集了成千上万只数也数不清的黑蝶，黑压压的，铺天盖地，远远看着好似罩了一层厚厚的幕布，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就算有这么多蝴蝶聚在一起，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悄无声息的，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这就是介于阴间和阳间的混沌之物，并非死物，也绝对不是活物，仅仅是虚幻之物罢了。

姜素言心念一动，睁开双眼，侧头往窗外看去。

穿过层层的蝴蝶，透过翅膀的缝隙，看到卓一言抱着昏迷不醒的钟妙妙朝这边走来。

卓一言一路抱着钟妙妙但并不吃力。

钟妙妙是猫妖，变成人类之后个头也矮、骨架也小，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之前卓一言在开玩笑的时候说钟妙妙有90斤，但是现在抱起来感觉还没有这个数字。

真不知道以前晚上叫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吵吵嚷嚷地说要减肥。

不过，到现在钟妙妙依然没有醒过来，卓一言还有点担心。

卓一言抱着钟妙妙走到小车旁，看到鹿角立鹤们平平安安的，姜素言也在苹果小车上坐得端正，终于安下心来。

虽然他之前心里多少觉得，不管是鹿角立鹤们还是姜素言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眼见为实之后感觉又不一样的。

他朝姜素言点点头，姜素言也同他微微点头致意。

卓一言登上了苹果小车，轻手轻脚地把钟妙妙平放在姜素言对面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