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伶不知道，此时，费太正站在宽敞的露台上，注视着她那辆崭新的宝马。

费宅位于清静地段，面朝一条汹涌的内陆河，且房前屋前没有其它建筑物遮挡，宜于极目远眺。

千伶的车子驶出很远很远，变成一个小小模糊的白点，费太依旧目不转睛地盯视着。

&ldo;妈，外面风大，进屋歇着吧，当心着凉。

&rdo;费扬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他已经悄悄地在费太身后伫立了许久，随着母亲的目光追随着那部宝马车。

&ldo;那辆车，市价是177万元人民币。

&rdo;费太轻轻道。

&ldo;不会那么贵的，爹有门路，多多少少他总可以拿到一点折扣。

&rdo;费扬伸手揽住费太瘦骨嶙峋的肩膀，费太削瘦得似一截失水的枯竹。

&ldo;不要紧，再贵他都玩得起，我们何必为他忧虑？&rdo;费太苦涩地笑。

&ldo;跟了他七年，这点开销，也是应该的。

&rdo;费扬公允道。

&ldo;你爹对女人，一向很大方，&rdo;费太叹息，&ldo;不过这样长情，倒是异数。

&rdo;

&ldo;这些年，爹不大外出走动，连应酬都选正经场所。

&rdo;费扬承认。

&ldo;因为他遇到了能吃掉大灰狼的小白兔。

&rdo;费太突然诙谐起来。

那部车子，在河滨大道飞速环绕一周，低低轰鸣着，驶回宅第，停在楼前。

费家的司机听见动静，奔出来，帮忙将车泊入车库，而后出来，询问千伶新车有无不妥之处。

千伶并未答言，只听费智信细细吩咐司机，让他调整车载cd的位置，更换座垫颜色，新添咖啡吧，等等。

司机领命离开，千伶终于做了整个早晨唯一一个亲昵的动作‐‐伸手挽住费智信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说了句什么。

药道第二章（6）

费智信拍拍千伶的手背，笑了。

那是一种志得意满的笑。

一种大功告成的笑。

一种纯粹男性化的、惬意舒爽的笑。

费太闭了闭眼，似不忍卒睹。

&ldo;你爹很受累，取悦这只狐狸精，不是一桩容易的事。

&rdo;

费扬无言以答。

费太是对的。

千伶不是一般的物质女人，一见到金银珠宝便会忘情，欣喜若狂地扑将上去。

她是柔软而慵懒的，如同潜伏于隆冬季节的一条蛇，仿佛永远处在莫名的疲惫之中，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不大提得起劲头。

她脸上那种形容不出的冷漠神情，仿佛全世界的繁华富贵都只不过是她脚底的尘埃。

可愈是如此，费智信愈是充满万丈豪情，不惜挥掷千金，但博红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