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费少爷，莫小姐，你们别冤枉我啊，是老太太让我来退掉机票的，她晕飞机……&rdo;

&ldo;什么？退掉机票？&rdo;费扬如堕五里云雾中。

&ldo;您买的机票，每次都是老太太叫我暗中来退，戏票也让我打电话给费氏驻北京办事处的人，一并退了，她老人家一次都没有去听过戏……&rdo;管家彻底崩溃，一股脑儿说出实情。

费奶奶竟是从来就没有领略过梅兰芳大剧院的恢弘气势，没有欣赏过那些美轮美奂的表演。

机票被费扬订好，转手就由费奶奶派管家去退了，她还请管家查阅了相关的演出资料，好在孙儿面前兴奋地聊一聊精彩的剧目，似乎亲临了现场，饕餮了一场又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ldo;假装去北京的那两天，老太太就放我的假，让我回家去休息休息，估摸着该到返程的时候，我们再约好地方，一起回费家……&rdo;

&ldo;奶奶不晕飞机的啊！

&rdo;费扬猛然反应过来，两个礼拜以前，费智信在西湖边买下一幢风景绝佳的湖畔别墅，一家人还曾经乘飞机前往小憩，当时奶奶绝无任何晕机的迹象。

&ldo;老太太是这么跟我说的，&rdo;管家发誓，&ldo;费少爷，我怎么敢欺骗您？！

不信您查一查便知分晓，不过您可千万别说是我泄露的，老太太跟我交代了，瞒着您的原因，是不愿意拂逆了您的一番孝心。

&rdo;

这是什么话！

费扬顿足，老太太这是犯的哪门子糊涂？！

&ldo;那么假装去北京的那两天，老太太是住在哪里呢？去你家里吗？&rdo;仁希问。

&ldo;不是的，老太太去看她的朋友，住在她的朋友那儿。

&rdo;

&ldo;她的朋友在哪里？奶奶有这么亲密的朋友吗？&rdo;在费扬的印象里，奶奶不喜交际，不擅应酬，每天呆在佛堂里，极少出门，既不打电话，也不串门子，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过从甚密的老闺蜜。

&ldo;我不知道，老太太每回都是搭计程车出去的，不要家里的司机送她，&rdo;管家迟疑一下，和盘托出，&ldo;只不过老太太每次都会带上很多很多的东西，奶粉哪，点心哪，水果哪，还有纸尿布‐‐这些，全是太太亲手帮她预备下的，太太不允许我们沾手。

&rdo;

药道第六章（3）

&ldo;太太也知道奶奶没去北京？&rdo;费扬惊问。

&ldo;是的。

&rdo;

费奶奶与费太跟一般的婆媳无异，长年不睦，虽不至于大呼小闹撕破脸皮地争执抓扯，彼此却是冷淡至极，相互间漠不关心。

但在这件事情上，两个人居然成为同谋，协作得天衣无缝，将费扬瞒得密不透风，而且病病歪歪的费太甚至还有闲心为婆婆操办一大堆天知道送到哪里给谁吃掉了的美食，实在是太滑稽太荒谬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