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么说，你的哥哥去世了？&rdo;

&ldo;是的，&rdo;费扬脸色哀伤，&ldo;我的母亲说，哥哥和姐姐一出生，就被宣判了死刑，大夫断定他们活不过十岁，但是在奶奶和父亲母亲的精心照顾下，他们创造了医学奇迹，多活了二十来年……&rdo;想到血脉之亲遭受到的苦难，费扬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ldo;不要难过了。

&rdo;知心心疼地抱住他。

&ldo;知心，你不知道，在得知真相以前，我是多么的惶恐不安，我害怕会辜负你、会失去你，&rdo;费扬再度搂紧她，&ldo;如果我爹真的搞出了残酷的人体实验，我不晓得自己要如何面对你、面对你的家庭、面对世人的谴责和鄙视……&rdo;

&ldo;别说了……&rdo;知心掩住他的嘴，他们对视着，然后紧紧地、长久地拥抱着，仿佛恨不得幻化成两块鱼化石，骨肉相连，从此不再分开。

&ldo;你的哥哥姐姐，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缺陷呢？&rdo;当他们手牵着手，慢慢朝住院部大楼走去的时候，知心问了一句。

&ldo;关于这一点，我也问过母亲，她给我讲了一个很长，但很荒谬的故事，&rdo;费扬停住脚步，&ldo;她说，畸形儿的诞生，是由于受到了某种诅咒。

&rdo;

&ldo;诅咒？&rdo;知心大跌眼镜。

&ldo;慰安妇这个名词，你听过没有？&rdo;费扬问。

&ldo;我知道，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和朝鲜的女人，被抓去给日本鬼子充当泄欲的工具，我们台里还做过一期专题节目，很受欢迎的，&rdo;知心说，&ldo;怎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rdo;

药道第十六章（2）

&ldo;我奶奶，曾经做过慰安妇。

&rdo;费扬说。

知心噤声。

&ldo;母亲说，在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前半年，狗急跳墙的日本人占领过爷爷奶奶居住的村庄，奶奶跟村里的其他十几个女人，一同被抓进了鬼子的炮楼，成为了慰安妇。

&rdo;费扬缓缓道。

那时的费奶奶嫁给了同在戏班子里的英俊小生，过着贫寒而平静的生活，膝下有三个儿子，幼子费智信出生还不到两个月。

玷污费奶奶的，是一个刚被派到中国参战的日本军官，会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他对费奶奶说，自己的生母是中国籍女子，因而他从小便对中国女性充满好感。

他说，他要保护费奶奶，他会告诉其他的鬼子，这是属于他的女人，他们不可以近身。

他还说，眼看日本人就要战败了，等战争一结束，他就会回来娶费奶奶，他不介意她是三子之母，他愿意带她回日本。

但是费奶奶当时已经被愤怒冲垮，趁那日本军官不防备，从他的腰间抽出他的军刀，戳进了他的胸膛，鲜血立即喷溅出来。